不多時,面容猙獰的番兵沖向了豁口,結陣撞上了唐軍的六花陣。
“殺——”
“嘭!”
“額啊……”
喊殺聲不斷,長槍崩斷、短兵碰撞和前排兵卒的慘叫聲充斥著所有人的耳膜。
可是作為西川精騎將領的陳其乾卻縱馬上了馬道,眺望關外的番兵。
“娘賊的,這兵馬也不過二三萬,哪有十萬之數?”
陳其乾罵罵咧咧,他可以清楚看到,關外的番兵并未有李昌言、王符彥二人所描述的那么多。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明白了一切,以鳳翔鎮和山南西道的兵卒模樣來看,這群家伙恐怕是棄關而逃,擔心被自己發現,這才愿意留駐灌口。
想到這里,陳其乾便來了火氣。
故桃關堅固無比,若是眼下駐守的是故桃關,他們根本不可能會有這么狼狽。
若非眼下需要李昌言他們幫忙駐守關隘,陳其乾恐怕早就對他們動手了。
強行壓下心中脾氣,陳其乾策馬下了馬道,對身旁的兩名列校道:“索兵馬使的兵馬行至何處了?可曾有消息回稟?”
“索兵馬使及其麾下部眾在三十里外的唐昌休整,最遲明日黃昏前就能抵達此處。”
列校作揖回答,可陳其乾卻等不了了,直接道:“派快馬催促,請索兵馬使在明日正午前抵達此處協防!”
“末將領命!”列校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而此時的防線也因為鳳翔、山南西道兩處兵卒的露怯而岌岌可危。
好在西川的精騎不斷沖殺,這才將幾處豁口的局勢穩定下來。
不過如此一來,西川精騎的消息也就傳到了沒盧丹增的耳中。
“你說西川馳援了上千精騎?”
“是的東本,他們最少有上千精騎在關隘背后沖殺我軍陣腳!”
前軍牙帳內,沒盧丹增聽到這則消息,略微皺眉,但還是咬牙道:“全軍壓上!”
“今日若是不能攻破灌口,明日必然迎來更多唐軍,即便前軍死的只剩五成人,也要在今日拿下灌口!”
“凡是攻下灌口的奴隸,盡數賞賜民籍,另外賞賜一名奴隸!”
“是!!”聽到賞賜民籍的話,前軍節兒立馬應下,隨后返回陣前指揮大軍強攻。
七千多甲兵和近萬部眾都壓了上去,灌口關的七八處豁口都擠滿了結陣的甲兵,雙方爬上垮塌的城墻廢墟,不斷地短兵交擊。
鳳翔、山南西兩鎮兵馬所面對的壓力驟增,不少兵卒都心生退意。
他們能拋棄故桃關,也不在乎再拋棄個灌口關。
“兵馬使,這地方根本守不住,我們撤往青城縣去吧!”
“對啊!這里根本守不住,城外的番兵還有兩三萬眾,我們不是對手!”
都將與列校們心生怯意,可李昌言卻罵道:“西川的精騎還在背后看著,怎么撤?!”
“直娘賊的,他們只沖殺潰兵,哪里懂得我們的壓力!”
“阿耶們遠道而來幫他們守城,他們就派精騎來吃些邊角,雜種!”
鳳翔鎮的都將與列校們罵罵咧咧,卻不想想自己拋棄故桃關的事情。
喊殺還在繼續,陣線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