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詫異,緊接著心底一沉。
“城內似乎還有隴右的旌旗!”塘兵如實說著,而張璘見狀不免想起了昔年被劉繼隆三槍挑落馬下的經歷。
“直娘賊,現在怎么辦?”張璘看向王重任,王重任躊躇道:
“先去看看,如果江油真的被隴右拿下,那我們只能撤回松嶺關和江油關了。”
“走!”張璘抖動馬韁,很快便與王重任策馬來到了江油縣南邊的二三里外。
這時,江油縣的城門也隨之打開,百余名精騎涌出城門,朝著他們不緊不慢的靠近。
雙方碰面后,王重任與張璘打量起了對面來人,并不是他們相熟的面孔。
“來將為隴右何人?!”
張璘的大嗓門在河谷內作響,驚起不少軍馬撅蹄。
不過面對張璘的突然發作,率軍前來的那名將領卻波瀾不驚,反而繼續策馬上前,直到距離他們六七步外才勒馬停下。
多年不與隴右兵馬對面,如今再看,王重任與張璘依舊不得不嘆服隴右兵強馬壯。
與此同時,他們也看清了那來將面容。
他長得普通,年紀不過二十七八上下,氣質沉穩,臨敵不亂。
“隴右都護府參軍陳瑛,奉我家節帥軍令,剛剛收復江油縣。”
陳瑛沉穩開口,王重任心里一沉,張璘則是破口道:“安敢跨境?!”
“汝等無能,喪師數萬,致使六州失陷,若非我家節帥,這江油縣恐怕還懸掛著吐蕃旌旗!”
陳瑛眉頭一挑,眼見對方不客氣,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小娃娃牙尖嘴利,卻不知道手頭功夫如何!”
張璘氣笑了,隴右之中他唯懼劉繼隆,余下將領他都不放在眼底。
畢竟昔年初次交鋒時,劉繼隆麾下也曾殺出二將,結果被王重任單槍匹馬所阻攔。
張璘有自信在三十招內拿下王重任,因此自然瞧不起劉繼隆麾下諸將。
“手頭功夫?”
面對張璘挑釁,陳瑛輕哼:“戰陣之上,管你功夫多高,卻是叢槍戳來,叢槍扎去,莫不是以為你能擋得住某麾下精騎?!”
他聲音漸漸加重,最后更是暴呵而出,張璘眼底浮出殺意,卻被王重任抬手攔住。
“此事,某必然會奏報朝廷,隴右…好自為之!”
“不勞爾等操心!”陳瑛調轉馬頭而去,百余精騎虎視眈眈,但末了還是跟隨陳瑛而去。
張璘脾氣升起,王重任卻道:“這劉繼隆奪了龍州,朝廷必不與之相處。”
“你我且撤軍,將此事回稟節帥,節帥必然叫好!”
王重任作為最清楚高駢心思的人,他自然知道自家節帥打著什么主意。
如今瞌睡來了送枕頭,劉繼隆謀奪龍州之后,等于劍南道頭頂懸掛利劍,朝廷必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正因如此,王重任雖然心中一沉,但也知道此事利好自家節帥。
“直娘賊的,這劉繼隆麾下將領狗屁本事沒有,嘴皮子倒是厲害!”
張璘仍舊不服氣的謾罵,畢竟他跟隨高駢南征北戰,斬將奪旗的事情也干過不少,唯有在劉繼隆手上吃過虧,因此耿耿于懷多年。
如今又被一年輕小將挑釁,自然心里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