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時辰里,黃周心里慌張不已,想著應該如何勸說自家郎君。
只是當黃巢走出院子時,他所準備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走吧。”
黃巢對他交代著,黃周也緊隨他腳步向外走去。
不多時,二人返回了黃府,而黃巢卻讓黃周叫來了先前出門時所遇到的那對母子。
婦女是黃巢的妻子劉氏,那孩童則是黃巢的長子。
過去幾年時間里,他在冤句縣繁衍生息,卻也一直在隱忍。
如今阿耶病卒,王適之卻還不打算放過他,那他自然要反擊。
“黃周,你明日支取二百貫,帶著細君和大郎去隴右,但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去。”
看著自己的妻、子,黃巢目光沉穩看向黃周,黃周錯愕道:“郎君,您……”
“去到之后,就說是你的妻子。”黃巢的話讓黃周忍不住跪下,劉氏則是牽著孩童忍不住道:“郎君把我送人了?”
“某要做什么,汝是清楚的。”黃巢與她對視。
劉氏聞言,當即低聲啜泣:“此事難成,為何不舉家往隴右去。”
“陳參軍既邀請您入幕,為何自持不去?”
劉氏不理解,但黃巢心里卻憋著一口氣。
“郎君,不如舉家往隴右去吧。”黃周也忍不住開口勸解,但黃巢卻起身俯視三人,眼底閃過寒芒。
“入幕容易,但某若入幕,這些年的堅持又算什么?”
黃巢質問二人,腦中不斷閃過曾經的記憶。
“自及冠至今,某科舉十余次而不得中第,難道真是某的文章不通文理嗎?!”
“那滿朝官員,難道每個人都才學驚艷,沒有一個靠著家世門蔭才中第的嗎?”
黃巢腦中閃過昔年王適之當著自家阿耶的面,嘲諷自己文章不通文理,依仗家財坐吃山空,沒有真才實學……
笑話,那王適之又有什么真才實學?
他如果真的有真才實學,冤句縣就不該有那么多流民,他就不會不斷壓榨他們這些小庶族,以此來完成朝廷交給他的賦稅數額!
這樣的人都可以中第為官,那為什么他黃巢不行?
想到這里,黃巢胸膛起伏不停,怒氣憋在胸中。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劉氏,忍不住道:“某科舉十余次而不成,前后空耗十余年,等的就是一個機會!”
“他們不是說某沒有真才實學,只是坐吃山空,空耗家財,不通文理的庸才嗎?!”
“那某就讓他們看看,某這個庸才是怎么把他們這些自視甚高的賢才給拉下馬來!”
他走上前,伸出手拽起跪在地上的黃周:
“某要爭一口氣,不是證明某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要告訴這群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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