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叛軍撤走了?”
李承勛走入成紀縣衙,李執義頷首道:“塘兵今早傳來消息,北邊的數千叛軍撤走。”
“莫不是知曉我率軍前來的消息,故此才撤離的此處?”李承勛眉頭微皺。
若是如此,那就說明秦州境內有諜子,而且數量還不少。
“阿耶,會不會是北邊的朔方失陷,叛軍撤走圍攻他處去了?”
李執義倒是成長了些,提出了第二種可能。
李承勛走入縣衙正堂坐下,頷首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不管他們圍攻何處,某既然領兵前來,便不可能讓他們威脅秦州。”
“你明日征召五千民夫,將此處糧草運往上邽去。”
“是!”李執義作揖應下,隨后將成紀北部叛軍撤走的消息,按照李承勛的吩咐,傳往了長安與前線。
翌日清晨,李執義開始征召民夫,運糧南下。
與此同時,身處威州的劉繼隆也得到了鳴沙縣的軍情。
沒有耽誤,他立即點齊精騎,往鹽州方向疾馳而去。
歷經半個月的奔襲,隴右的八千精騎僅存六千五百余騎,余下一千五不是沒了軍馬,便是負傷陣沒于他處。
饒是如此,卻也無法阻止劉繼隆要擊潰朝廷在關內道的這支精騎。
曹茂率領五千馬步兵糾纏著李思恭、周寶向鹽州而去,劉繼隆則是直奔鹽州,同時放出塘騎,試圖在半道將其截擊而下。
從鳴沙縣往鹽州白池縣趕去,路程二百四十余里,而從威州直奔鹽州,距離卻只有一百六十余里。
盡管李思恭和周寶比劉繼隆多了一天時間,但他們并沒有跑出太遠。
“駕!駕!駕……”
靈鹽草原上,數千精騎正在埋頭往白池縣逃去,身后不過五六里外還緊緊跟著數千馬步兵。
“直娘賊的,這隴右的馬匹怎地如此強健?!”
馬背上,周寶忍不住破口大罵。
昨日突圍成功開始,曹茂便死死咬緊了他們,仗著豆料充足而不斷襲擾他們。
昨夜沒能好好休息也就罷了,如今還被他們追擊糾纏,這讓周寶心生煩躁。
與他并排馳騁的李思恭臉色凝重,他并不擔心身后的叛軍追上來,他最擔心的是劉繼隆統帥的那支精騎。
昨日交鋒他就已經看過了,身后這支叛軍的將領應該不太熟悉指揮數千人作戰,與這種對手交戰,他有的是機會利用精騎來襲擾擊敗他們。
問題在于,擊敗這支馬步兵沒有用,如果被耽誤下來,說不定劉繼隆親率的那支精騎就會從己方的側翼、后方,突擊而來,這才是最致命的。
“嗡隆隆——”
沉悶的馬蹄聲在草原回蕩,兩軍都掉隊了不少兵卒。
突圍時還有五千騎兵的官軍,如今僅有四千六七百精騎,而曹茂所率的那支馬步兵也沒有了五千人,兩方數量相當。
“距離鹽州不過一百五十里,最多明日正午便能抵達,不用與他們糾纏!”
李思恭對周寶提醒著,周寶也頷首道:“某亦如此作想!”
二人不再言語,只是埋頭狂奔,也不管軍中有多少人掉隊。
時間不斷推移,夜幕漸漸落下,兩方時走時停,不斷恢復馬力來奔走。
僅僅一日,雙方便奔走近百里路程,距離白池縣不過五六十里路程。
天色漸暗,李思恭及周寶二人卻沒有下令停下休整的念頭。
二人都清楚,寧愿夜幕下走慢些,也比停下休息被叛軍精騎逮住機會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