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振聲,哪怕無比疲憊,卻還是持軍槊朝大纛方向趕去。
百余朔方精騎在數千隴右精騎面前,無異于螳臂當車。
周寶還未殺進劉繼隆五十步內,隨他沖殺而來的精騎便紛紛飲恨當場。
唯他一人埋頭沖殺,使馬槊挑落五六名隴右精騎,但曹茂所率馬步兵到來,馬步兵皆下馬結六花直陣,以叢槍包圍而去。
任周寶武藝再強,也不敵叢槍戳來,叢槍戳去。
他被叢槍頂翻,落下馬背來。
曹茂眼疾手快,直接搶上前去,抓住馬韁便往外拽。
等周寶反應過來,坐騎已經被曹茂拽走,而他也被叢槍所指,不敢動彈分毫。
“豬犬的家伙,你不是能打嗎?再挑個人給我看看!”
曹茂氣急,他可是親眼看著周寶挑落了十余名隴右精騎。
這些落馬的弟兄,大多都已經陣沒,而這廝卻還在這里犬吠。
他直接把周寶的鐵胄挑飛,看著周寶狼狽模樣,卻還不解氣。
“你是劉繼隆?”
周寶看著身穿明光鎧的曹茂,忍不住質疑起來。
曹茂不過五尺七寸的身長,且長得并不魁梧,言語略顯輕浮。
他不相信自己是被這樣的人打得節節敗退,而曹茂聞言冷哼道:“憑你也想見我家節帥?!”
“曹茂……”
忽的,陣外傳來消息,隴右兵卒自覺讓開左右,曹茂也側過身去,對走來的那騎作揖。
“節帥,末將未能將此賊困于鳴沙,請節帥治罪!”
曹茂話音落下,周寶試圖看向那騎,但卻被叢槍壓住,難以行動分毫。
好在那騎緩緩渡步而來,不多時露出那高頭大馬,及馬背上的主人。
沒有華貴的甲胄,只是厚重的扎甲與普通的鐵胄,但其人雄壯,觀面容不過二十七八,龍章鳳姿、英朗外照,姿貌端華雄美、仿若神人姿貌。
瞧見這人,周寶便斷定此人必然是劉繼隆:“高千里那廝倒是沒有說錯,你果然有人杰之表,不臣之貌!”
正欲下馬的劉繼隆聞言古怪,眉頭微皺看向那被困的周寶。
“直娘賊,你叫喚個甚?!”
曹茂舉槊便要打,但劉繼隆叫停道:“敗軍之將罷了,何須與他多言?”
“且收押狄道,待朝廷服軟時,以其身換錢糧犒軍。”
“是!”曹茂有些不甘心,劉繼隆繼續問道:“平夏部的頭人呢?”
“沒找到,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不過末將見安別將率軍去追,理應能抓回來。”
曹茂話音落下,劉繼隆果然便見遠處安破胡率領精騎返回,精騎之中,另有一名被用旌旗包裹的年輕將領。
劉繼隆沒有停下等待,而是瞥了一眼周寶,心道這周寶雖勇而無謀,不成氣候。
歷史上他占據江東四州,實力放在江浙來看屬于最強,結果卻自己玩崩了。
但凡他有些謀略,恐怕江南就沒有錢镠、楊行密什么事了。
用這樣一個與北司關系頗深的節度使來作為談判籌碼,也算不錯。
這般想著,劉繼隆已經離開了本陣,渡步向安破胡走去。
“節帥,幸不辱命,這就是平夏部的軍使李思恭!”
“李思恭?”
劉繼隆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把李思恭給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