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們回到營盤,卻不過才酉時(17點),而蕭關之中炊煙已經升起許久了。
劉繼隆調馬回營時,也注意到了蕭關內的炊煙,不免對斛斯光詢問道:
“現在不過酉時,蕭關的炊煙怎么看上去升起很久了?”
“某去取軍碟來看。”跟在斛斯光身后的高述率先開口,隨后策馬而去。
斛斯光及李陽春等人則是留在原地,面對蕭關炊煙,推測道:“莫不是有什么變化?”
“先等等軍碟送到,再行判斷。”劉繼隆交代一句,隨后等待高述送來軍碟。
一刻鐘后,軍碟送抵劉繼隆手中,他簡單翻閱,很快便發現了蕭關內升起炊煙的時間。
他默默記下,隨后又取出昨天的軍碟看了看,確定過后才將軍碟交到高述手中,對斛斯光說道:
“過去三天,官軍每天都是在酉時二刻才開始埋鍋造飯,而今日卻從申時四刻(16點)便開始了。”
“無緣無故,不可能提前六刻鐘造飯,他們若不是想要趁機突襲我們,要不就是準備突圍。”
劉繼隆用馬鞭指向蕭關,對斛斯光吩咐道:“我軍剛剛派遣民夫打造攻城器械,他們就提前了六刻鐘造飯,顯然是自覺不敵,準備出兵突圍。”
“你現在急令南邊的塘騎集結清水川中段,另外點齊軍中精騎,讓他們不要動旌旗,只需穿好甲胄,備足馬料,等待出兵追擊即可。”
略微沉思,劉繼隆便根據蕭關炊煙的變化,判斷出了蕭關城內沙陀精騎的想法。
斛斯光等人凝重臉色,當即按照他的吩咐開始去安排。
劉繼隆之所以沒有動用營內精騎提前南下,便是擔心打草驚蛇。
南邊的塘騎數量雖然不多,卻也足有二三百騎。
哪怕無法攔下所有試圖突圍的沙陀精騎,也足夠沙陀人喝一壺了。
想到這里,劉繼隆下馬來到營門處最近的帳篷內休息。
帳篷內的兵卒自覺走出帳篷,拱衛帳篷安全,馬懿、李陽春等人更是如此。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營內的將士從酉時四刻準備好開始,直到時間走入戌時(19點),蕭關方向才傳來了動靜。
“嗡隆隆——”
平靜的清水川被馬蹄聲打破平靜,沙陀騎兵成批涌出蕭關南門,直奔南邊的原州沖去。
“嗶嗶——”
“嗚嗚嗚!!”
哨聲與號角聲同時響起,無數隴右精騎紛紛上馬,不慌不亂的走南門、東門、西門沖出營盤。
“狗鼠的家伙,劉繼隆如何得知某要突圍南下的!!”
突圍路上的朱邪赤心忍不住大罵,朱邪翼圣更是心中一沉。
父子二人沒有太多時間抱怨,只能埋頭向南邊沖去。
雙方的行動,僅僅不過相差十幾個彈指,所相差距離也不過百余步罷了。
雙方原本還處于東西兩條線,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變成了前后姿態。
沙陀精騎張弓搭箭,且馳且射。
隴右精騎更不用多說,箭如飛蝗。
雙方一追一逃,揚塵漫天,箭如雨下,馬匹中箭而人仰馬翻者不在少數。
沙陀人的馬匹是代北常見的突厥馬,耐力上佳,速度稍慢。
河西馬是吐蕃及劉繼隆用大宛馬、吐蕃馬及突厥馬培育出來的新馬種,個頭高大且耐力中等,速度也快,缺點是食量大,生病不易轉好。
只是這種缺點放在追逐戰中,根本不值一提。
雙方不過沖出去七八里,隴右精騎的前軍便已經與沙陀精騎的后軍交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