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劉繼隆不是在三陽川嗎?!”
“千真萬確,關外叛軍主帥確確實實是劉繼隆,他的大纛就在陣中!”
當塘騎將城外隴右軍主將姓名說出,楊玄冀再次不敢置信的反駁起來。
塘騎列校連忙解釋,這才讓楊玄冀收起驚愕,忍不住看向了王式。
“唉……”
王式深吸了口氣,諸將見狀,這才知道他們這一個多月竟然被某個不知名的叛軍將領給唬住了。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安破胡率軍不斷出擊,那氣勢根本不輸劉繼隆坐鎮時,加上安破胡一直掛著劉繼隆大纛出擊,也難怪官軍會一直覺得劉繼隆駐守三陽川。
“準備擂石、滾木及弩矢,既然已經決定轉攻為守,便以此關隘,將叛軍盡可能消耗關外!”
王式目光逐漸變得冷冽,冷冽掃視在場諸將。
眼下諸鎮官兵大多都被李弘甫帶去駐守上邽,余下的則是在李承勛手中,與其一起試圖奪回隴山四關。
伏羌河谷內除了兩萬神策軍,便只剩下三千天雄精騎了。
這兩萬神策軍只經過一年的操訓,期間還有兩個月在行軍,對于他們的戰斗力,王式并未有太高期待。
反正眼下只需要守城守關,訓練三年老卒拋下的擂石,與訓練一年老卒拋下的擂石并無任何區別。
只要能重創叛軍,即便這兩萬神策軍都葬身此處,王式也毫不心疼。
朝廷喪師兩萬,咬咬牙就能恢復過來,但隴右可不行。
至于北司的態度,王式則更不關心。
這兩萬神策軍本就是北司群宦臨時招募的替死鬼,就算全死了,北司的那群宦官也不會心疼。
想到此處,王式不由走上關隘,將目光投向關外的叛軍。
此役他若戰敗,輕則丟失秦州,重則丟失秦隴,他被奪職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過若是能以自己的戰敗來換取隴右軍慘勝,他便沒有任何遺憾了。
在他觀望的同時,時間不斷過去,而高進達也在留守三千步卒后,將故道石堡兵卒并入軍中后,親率一萬三千步卒與兩萬民夫抵達了前線。
時間來到戌時(19點),扎營還需要不少時間,民夫們分數千人埋鍋造飯,其余人則是按照劉繼隆所繪營圖修建營盤。
半個時辰后,天色轉黑,營盤這才堪堪修建完畢。
今日大軍先破關隘,再收武山,行軍七十四里,將士及民夫都十分疲憊。
劉繼隆將值夜的事情交給了高進達,他則是簡單處理了些政務,隨后便匆匆睡去。
他睡得很坦然,隴右軍的將士也是如此。
相比較他們,明明有著關隘保護的官軍卻顯得尤為不安,神策軍的軍營內更是透露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說到底,這批神策軍的將士只是被長安群宦拉來做替死鬼的普通百姓罷了。
哪怕經過了十個月的操訓,但畢竟是第一次上陣殺敵。
加上劉繼隆與隴右軍兇名在外,王涉等人更是被其一日淪陷,這些種種事跡都加重了他們的心理負擔,使其壓力甚重。
莫說他們,便是王式與楊玄冀都未能好好休息,哪怕已經來到了子時(23點),二人都還在巡營。
神策軍的表現,他們看在眼里,不少將領更是心中泄氣。
楊玄冀什么也沒說,但他心底已經在為自己想退路了。
回到牙帳后,王式還未開口,他便率先道:“伏羌險要,某雖然是監軍,但遠不如趙兵馬使知兵。”
“不如調趙兵馬使前來協助少保,某坐鎮后方伏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