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有些羞愧的低下頭,此時他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也不由得心驚膽顫。
他作為先登大軍的都尉,理應不該那么靠前,但他急于表現自己,結果差點帶著一百多人覆沒于關內。
好在劉繼隆迅速接過指揮,派人炸開了豁口的雜物,不然他們還真是生死難料。
對于他的反思,劉繼隆心中滿意,頷首道:“諸將先登擢功二級,兵卒三級,汝以功抵過,僅擢一級,以為如何?”
“謝節帥拔擢!!”張武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拔擢的機會,劉繼隆則是笑道:
“好了,時辰尚早,你留下體力不足者駐守此關隘,余下兵馬立即隨某出征,今日要徹底敲定這伏羌河谷歸屬!”
“是!!”
張武連忙起身,隨后匆匆布置,帶著兩千多并未消耗太多體力的步卒,乘坐挽馬車與劉繼隆所率兵馬朝官軍追去。
從關隘到落水道營寨,此距離不過五里罷了。
因此當劉繼隆率兵追擊而來時,王式連清點死傷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神策軍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人,致使兵卒們士氣低落,王式也臉色難看。
他率軍撤入落水道營寨之中,此營寨依托落水道,易守難攻。
楊公慶所率四千神策軍加上撤回的四五千神策軍和不足三千的天雄精騎,近萬兵力駐守其中,糧秣充足。
王式有信心依托營寨,再度給劉繼隆造成傷亡。
只是不曾想劉繼隆率軍經過營寨后,壓根不予理會他,而是直接留下五千馬步兵堵住營寨暴露出來的三座寨門,自己親率七千余馬步兵往伏羌縣攻去。
眼見他舍棄自己而去,王式臉色驟變,他急忙看向趙黔:“平川守軍可有消息傳來?!”
“這、未曾……”趙黔錯愕,不知道眼前為什么還有必要討論平川的守軍。
只是隨著他回答過后,他也臉色驟變,不由想道:“您是覺得劉繼隆會夾擊伏羌,三陽川的叛軍會進擊平川,配合劉繼隆夾擊伏羌縣?”
“沒錯!”王式急色道:“率軍出營寨,策應伏羌城!”
王式如此急色,不是因為他擔心伏羌城丟失,而是因為伏羌城內有楊玄冀。
楊玄冀是四貴之一楊玄階的同宗弟兄,若是他失陷于賊手,整個北司都得瘋。
正因如此,剛剛撤入營寨的他們,只能留下被隴右軍重創的那原四五千神策軍,從楊公慶手中調走駐守此處的四千神策軍及三千天雄精騎出營。
隨著他們率軍出營,原本還要準備進擊伏羌的劉繼隆也得到了塘騎回稟。
“節帥、官軍出營要與我們交戰!”
“出營?”
馬背上的劉繼隆略微沉思,他并不知道伏羌城內有楊玄冀的存在,只當是王式準備配合伏羌城的守軍夾擊他。
思緒落下,他調轉馬頭道:“既然他要斗,某便與他斗!”
他將三軍轉換前后,向二里外的落水道營寨進擊而去。
與此同時,伏羌縣內憂心忡忡的楊玄冀也得到了劉繼隆攻陷關隘的消息。
“你說什么?!”
縣衙內,楊玄冀得知此事,當即催促左右道:“快,撤往落水寨!”
他吩咐左右,同時向外走去罵道:“王式此僚,昨夜還將士氣鼓舞如此,平日里更是吹噓伏羌如鐵壁,定要讓隴右付出無數死傷,如今卻不到一日便被攻破,狗鼠的家伙!”
于他而言,保全他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準備出城,將城防交給了軍中的都虞侯來節制。
他帶著數十名乘馬的親隨,試探著往落水道趕去。
在他趕去的同時,劉繼隆率軍來到了落水道營寨外。
身后渭水滔滔東去,眼前秦嶺營寨兵出而來。
擂鼓車上,赤膊上身,虎背熊腰的步卒緊握鼓槌,目光死死盯著隴右中軍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