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廝殺,被隴右正面殺敗,大軍潰敗……
王式仿佛蒼老了好幾歲,心氣似乎都被劉繼隆打沒了。
只是大中年間朝廷對他的冷落讓他比起常人更加堅韌,因此他只是頹廢片刻,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
“三軍馳援左翼長山都,待局面穩定,立即撤回長山都,著其駐守營門,三軍有序撤往籍水東岸!”
“是!!”
諸將現在已經絕望,眼見王式穩如泰山,原本的慌亂也漸漸消失。
此時趙黔正被隴右的馬步兵圍攻,但長山都畢竟是跟隨王式從安南打到中原,再從中原打到隴右的隊伍。
比起普通的藩鎮官兵,長山都的戰斗力并不差,并沒有像右翼的王重榮那般,被直接馬步兵直接包了餃子。
眼見三軍朝他這邊緩緩移動,趙黔往中軍看去,果然看見了王式下達的軍令。
隴右的馬步兵為了避免被包夾,只能放棄包圍長山都,但率領精騎的安破胡見狀,當即率領一千五百精騎從側翼殺向長山都。
“要斷尾求生了?”
劉繼隆也看出了王式的想法,微微瞇了瞇眼睛,但并不覺得王式能實現這想法。
從籍水撤往秦嶺最少五十里,撤往清水一百里,王式除了率領數百精騎撤退,余下的兵馬他根本保不住多少。
就像劉繼隆說的那樣,大局已定,王式不管怎么做,都已經挽救不了這一萬多關東藩兵了。
“殺!!”
“碰——”
事實如劉繼隆推測那般,安破胡率領一千五百精騎從側翼突擊長山都,幾乎將長山都攔腰截斷,安破胡更是殺到了中軍趙黔面前。
“河隴胡雜也敢猖狂!!”
“關東犬吠!!”
趙黔與安破胡碰面,雙方持槊碰撞,但長山都畢竟只有兩千人。
兩千步卒想要擋住一千五百精騎的側擊,幾乎不可能。
很快、趙黔與安破胡便被隴右的精騎淹沒,而王式經營多年的長山都也在隴右精騎和馬步兵的圍剿中徹底泯滅……
“少保?!”
眾人驚恐看著長山都旌旗倒下,紛紛看向了王式。
此刻王式雖然依舊沉穩,但唇色卻變得有些蒼白。
他待趙黔如子,如今長子和養子皆生死不知,他如何不心痛。
只是面對如此局面,他沉穩下令:“三軍向右翼靠攏,令左兵馬使王重榮撤回營門,掩護三軍撤往東岸。”
三軍繼續在廝殺中艱難運動,很快便幫助王重榮所部擊退了圍剿他們的馬步兵,但王重榮所率河中兵卒死傷慘重,存活者不過千余人。
王重榮接到軍令后,倉皇率軍車里戰場,駐守營門處后,這才揮舞令旗,回應了王式本陣。
王式見狀,當即指揮三軍開始撤離,而大纛下的劉繼隆見狀則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回營!撤回營去!!”
“直娘賊,撤!”
“不要跑!結陣撤退!”
沒有出乎劉繼隆預料,本就精神緊繃的諸鎮官兵在接到撤退的軍令后,幾乎沒有人想著殿后,都想著先撤回營內。
哪怕手執陌刀的督戰隊劈殺了一名又一名的潰兵,卻也掩蓋不了前方潰敗的事實。
王式見狀,身體不由佝僂,他知道自己的最后一搏也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