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十萬對劉繼隆三萬,為何會丟失興元府及綿州?!”
“朕想要問問諸位愛卿,為什么?!”
咸通七年十一月初十,當東川飛鴿傳書的信紙送抵長安,李漼坐立難安,急召群臣入紫宸殿朝議。
面對文武百官的沉默,李漼難以掩飾他此刻的情緒,直接破防質問了起來。
“陛下,叛軍勢大不假,但朝廷也守住了駱谷關和散關,只要練好兵馬,勝負猶未可知。”
徐商主動開口,安撫著破防的李漼,李漼見狀漸漸恢復平靜。
眼見他恢復平靜,路巖這時才站出來開口道:“陛下,叛軍雖入劍南,但西川還有高千里。”
“只要高千里能擊敗叛軍,亦或者與其對峙,朝廷依舊有擊敗叛軍的機會。”
“當務之急,是與南蠻和談,再請動黠戛斯出兵馳援朝廷。”
路巖的話引起不少官員頷首附和,但李漼聽后卻臉色更為陰沉了。
高駢已經放出飛鴿,將大禮談和的要求告訴了南衙,而條件是李漼無法接受的。
“酋龍蠻夷,也想妄圖尚公主?”
“朕寧愿敗于叛軍之手,也決不可能以同昌和親!”
李漼此話斬釘截鐵,但卻依舊壓制不了部分希望公主和親的大臣。
“陛下,倘若能以公主和親南蠻,從而結束兩國戰事,再從南蠻獲得援兵,討擊作亂叛軍,這……”
“夠了!!”
李漼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這名官員,怒目圓睜的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再議此事者、斬!”
眼見皇帝是真的不準備和親,這名臣子訕訕退下,而路巖見狀則是繼續作揖道:
“陛下,若是朝廷不與酋龍和親,那恐怕要多給予三川支持。”
“高千里雖有大才,然麾下兵馬僅六萬,并分二萬余防范南蠻,所能動用兵馬,不過四萬左右。”
“如今興元府丟失,關中沒了直接前往劍南道的手段。”
“臣以為,理應授高千里節制三川之權,再調山南東道兵馬駐扎于忠州(重慶忠縣),金州(安康),隨時接應三川兵馬。”
路巖的這話有些不太好,畢竟未戰而先言敗,始終是大忌。
不過朝廷這大半年來不斷失利,如今提前安排好失利后的接應手段,倒也算不上什么。
李漼目光掃視群臣,眼見所有人沉默不語,他只能沉下怒氣,詢問道:“山南東道還有多少兵馬可用?”
“回陛下,理應有一萬六千兵馬。”
“不過三日前王賊進犯唐隨二州,節度使盧耽率軍七千前往抵御,山南東道兵馬僅存九千,分駐各處。”
徐商不緊不慢的作揖回答,李漼聽后頷首:
“傳令高駢,擢授其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并充任三川招討隴右行營都統制置等使、三川供軍使,令其嚴防死守,伺機收復綿州。”
“若無法收復綿州,也避免與叛軍交鋒,盡量守住三川!”
經歷多場戰敗,李漼現在雖然仍舊追求收復失地,但卻也變得求穩了。
三川若是丟失,那便代表朝廷丟失了重要的賦稅之地,劉繼隆獲得數百萬人口和數千萬畝良田。
朝廷丟失三川,還有江淮可供維持,斷臂之痛還能忍受。
但劉繼隆獲得三川,那便是如虎添翼,關中更加岌岌可危。
“臣領旨……”
徐商恭敬作揖應下,正欲退下,便見李漼拿起兩份奏表向群臣展示。
“王鴻臚,你來誦讀這兩份奏表給諸卿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