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旗都沒帶走,果然是烏合之眾。”
李國昌在馬背上面露輕嗤,而李克用卻道:“我們馬力充足,殺敗他們后,還能南下再戰一場。”
“可這群步卒跟不上。”李國昌皺眉看向那些正在撲殺亂兵與流民的宣武軍兵卒。
要知道他們昨夜便行軍到了王仙芝他們營盤東邊三十里處,今早天未亮就動兵,結果他們騎兵先抵達了半個時辰,又是堵營門,又是放火箭,這才等來了這一萬多宣武軍步卒,后續還掉隊了數千人。
劉瞻還在后方收攏掉隊的殘兵,戰場只能交給他們指揮。
好在王仙芝所部純屬烏合之眾,父子二人沒用什么手段便打了個突襲。
“舍下他們,我們直奔叛軍主力!”
李克用根本不在意這群宣武軍的步卒,李國昌聽后還是搖頭道:
“劉使相對我們有恩,我們不能不義,先等劉使相過來,然后再從長計議。”
“好!”李克用點頭應下。
在沙陀人眼里,忠心還可討論,但道義卻不能討論,而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不多時,宣武軍將那數萬亂兵盡數捕殺,而劉瞻也帶著掉隊的四千多殘兵趕了過來。
當他看到被燒成廢墟的營盤,以及淯水便被撲殺的亂兵時,他臉上驟然浮現笑容。
“好好好!此役當為李軍使首功,老夫必然會向朝廷為李軍使請功!”
他被王仙芝和黃巢禍害了近一年,如今終于擊敗了這群亂兵,心里自然高興。
李國昌和李克用聽后,當即也受用作揖:“使相放心,這些賊寇不過是烏合之眾,根本不是我們對手。”
“只要錢糧充足,我們現在立馬就可以南下,將南邊幾支賊寇盡數收拾了!”
“好!”劉瞻聞言道:“此役繳獲,半數歸爾等,半數歸宣武軍,待到朝廷犒賞下來,七成歸爾等,三成歸宣武軍如何?”
劉瞻的話讓父子二人眼冒金光,連忙作揖:“全憑使相調遣!”
有了父子二人的承諾,劉瞻當即便尋了一處干凈的地方,寫下奏表后,當即送往了長安。
快馬疾馳長安時,比起中原的混亂,西境則是顯得尤為平靜。
時入冬季,北方飄雪,隴道斷絕,李承勛被調離,鄭畋接管了涇原及隴州、關中等處兵馬。
操訓不到半年的兩萬神策軍被調至駱谷關,鄜坊及左右神武軍等五千官兵被調往鳳州黃花縣,鄭畋又以鳳翔兵五千駐守散關。
關中南邊有三萬官兵駐守,而隴山一線又有涇原、邠寧及關東、河東諸鎮官兵及神策軍楊公慶等諸部六萬兵馬駐守。
大唐的底蘊確實豐富,不到三個月時間,便又拉起了九萬軍隊來拱衛關中。
待到積雪融化,卻也是來年二月了,這些兵馬還有足夠的時間操訓。
相較于北方,西境南部的三川戰場局勢就顯得有些復雜了。
劉繼隆率軍二萬奪取江油關和綿州六縣后,當即便駐扎綿州不動,而高駢則是集結馬步兵與步卒在雒水南部,雙方派精騎在漢州境內不斷交鋒。
李福退守梓州后,重新募兵五千操訓,而高駢則是朝廷準許他節制三川后,派遣王重任前往山南西道,分別在巴州、渝州募兵。
二十二日,沒盧丹增率五千番騎,七千番兵抵達綿州,劉繼隆兵力從戰后一萬八千余人,增至三萬。
在兵力上,劉繼隆以三萬對整個三川約七萬兵馬,而對于高駢來說,他需要用兩萬人來應對南邊南蠻的十萬大軍,用四萬老卒和三萬新卒來應對劉繼隆的三萬人。
三川的局勢在這種對峙的局面下,安穩了大半個月。
高駢在等劉繼隆主動出擊,劉繼隆則是在等待番漢軍隊磨合,并安撫麾下新納入的地盤。
在時間推移下,秦州、朔方兩處的登籍造冊和土地丈量已經結束。
二州中的豪強軍將都被劉繼隆處理了個干凈,兩鎮四州二十二萬人口均分上百萬畝耕地,并繼續開墾耕地。
只是興鳳洋綿四州和興元府,劉繼隆卻并未用強硬手段收拾當地的世家和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