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這邊怎么有馬蹄印?”
臘月初七清晨,當西川軍的塘騎在郫縣附近發現馬蹄印后,整隊塘騎立馬停了下來。
隊長翻身下馬,看了看馬蹄印后才道:“聽聞昨日駐扎北邊的張兵馬使率騎兵南下,追擊后方叛軍精騎去了,看這個方向,多半是他們中塘騎留下的。”
土道上的馬蹄印記并不多,看上去頂多數百精騎,倒也符合大隊騎兵派出的塘騎數量。
“走吧,繼續巡視四周,莫要讓叛軍鉆了空子!”
隊長翻身上馬,隨后繼續帶領塘騎在這一帶放哨。
與此同時,清水河兩岸的西川軍、隴右軍營盤內也飄出了濃濃肉香。
營盤內,兩軍兵卒都在大口吃肉,大口吃飯。
已經吃好飯的人,此刻正在打磨自己的兵器,亦或者喂食自己的軍馬。
隨著時間來到辰時,隴右軍牙帳內的耿明也急匆匆走出牙帳,朝著前線走去。
同一時間,梁纘和索勛同樣走向了前線。
不多時,雙方將領分別抵達前線,而他們的軍令也高度統一。
“投石機前進一百步,絞車弩(三弓床弩)前進二百步,聞哨進攻!”
在雙方的軍令下,剛剛吃飽飯的部分步卒開始監督民夫推動投石車和床弩,直至抵達軍令所規定的距離。
此時雙方的投石機距離不足一里,床弩更是不足二百步。
因此當雙方固定好床弩和投石車后,便各自吹響了木哨。
“嗶嗶——”
“鑿子箭準備!”
“準備投石!”
一聲令下,上千民夫便開始了行動。
西川軍一邊,七八十人聯手操作投石機,三十余人共同為絞車弩上弦,速度不快。
隴右軍方向,四五十人聯手操作投石機,十余人為三弓床弩上弦。
這并非是西川軍的器械威力大,需要的人更多。
相反,西川軍的器械相較于隴右的器械而言,威力更小,但由于缺少了許多零件而需要花費更多的人力來完成操作。
“放!”
忽的,隴右軍的投石車與三弓床弩率先發作。
但見空氣中傳來呼嘯聲,西川軍陣地上的都將連忙吹哨:“都蹲下!蹲下!”
他也著急蹲下,隨后便見鑿子箭瞬息間射穿了三臺投石機,而隴右投出的投石更是零零散散的砸在西川軍陣地上。
幾名倒霉的民夫被投石砸中,身體幾乎成為齏粉,血肉與斷裂的骨頭混合一處,但人卻在不斷哀嚎著求救,直到幾個呼吸后才斃命當場。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鄉以這種殘忍的方式被殺,所有民夫頭皮發麻,甚至有人發了瘋般向后逃跑。
“我不來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十幾名民夫逃向后方,但當他們逃到二十幾名隊副面前的時候,這些隊副毫不留情的舉起手中陌刀劈下。
“噗嗤……”
十幾名民夫不是被削掉腦袋,便是被砍斷半邊身子,紛紛哀嚎著倒下,掙扎幾下后呼吸變弱,最后斃命。
前方的隊頭見狀,當即冷聲提醒所有民夫:“敢于后退者,斬!”
他的話音落下,所有民夫紛紛清醒,這才后知后覺的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官兵,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繼續裝石裝箭,不想死就反擊,把叛軍的投石機和床弩盡數毀了,爾等便能活!”
在隊頭的提醒下,所有反應過來的民夫紛紛加快速度,不斷為投石機裝石,為床弩裝箭。
“放!”
“嘭——”
“嗶嗶……”
“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