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嗚嗚嗚——”
清水河南,營盤壘北,隨著兩方三支精騎開始發起突擊,總數近萬人的隴右精騎分別從兩個不同方向,朝著同一方向的西川精騎夾擊而來。
鐵蹄碾碎河畔的青草,馬背上的騎士高舉馬槊,指節在槊桿上繃出青白,汗珠順著臉頰流下,落在胸前。
起伏的胸膛描述著他們的激動與不安,馬鼻噴出的白汽裹挾著腥膻水霧,使得所有人大腦放空。
“混賬!!”
眼看張璘竟然率領五千精騎和隴右近萬精騎作戰,高臺上的高駢眼角幾乎迸裂。
“傳令張璘后撤,撤往成都!”
高駢不斷揮舞手中令旗,張璘也看到了旗語,但他執意認為,只要自己斬掉劉繼隆的大纛,他們就能反敗為勝。
梁纘顧不得張璘在做什么,此刻的他正在率領數千重整后的步卒化身駐隊,同時下達了撤軍的軍令。
“鐺鐺鐺鐺……”
鳴金之聲不斷響起,原本被一分為二的西川軍,經過索勛和張璘的先后攪合,終于不需要再面對腹背受敵的窘迫。
眼見撤軍的軍令下達,又有駐隊接應,他們當即舍下面前如狼似虎的隴右步卒,發了瘋般向后撤去。
指揮步卒的耿明卻不想放過他們,當即揮舞令旗,發起追擊。
近萬步卒發起追擊,而被索勛舍棄的三千馬步兵卻繞過騎兵戰場,從側翼對正在撤退的西川軍發起了突擊。
“殺!!”
一塊戰場,三場戰斗,所有人都在奮力喊著“殺”,廝殺聲絡不絕耳,仿佛天地間只有這廝殺聲和馬蹄聲。
“側翼駐隊,每隊布立,隊頭與執旗不退,隊副督戰。”
“列校領人,節制諸隊,觀哪隊不入便斬。”
“若戰隊等隊有人不同入,同隊人能斬其首者,賞錢百貫。”
“別隊見不入人,能斬其首者,賞錢五十貫。”
“若臨斗時,捉馬人有前卻及應捉撩亂失次第,致失鞍馬者,斬。”
“諸隊頭共賊相殺,左右謙旗急須前進相救;若左右謙被賊纏繞,以次行人急須前進相救;其進救人又被賊纏繞,以次后行人準前急須進救。”
“其前行人被賊殺,后行不救者,仰押官及隊副使便斬。”
“但有隊被賊纏繞,比隊亦須速救,臨陣不救者,皆斬。”
高駢的精力有限,但眼下的戰場,他卻還能應付的過來。
他不斷揮舞令旗,口中明確旗語,身后的令旗兵也不斷揮舞令旗來傳遞旗語。
梁纘所率的數千西川步卒重新駐隊,并在得到旗語后開始布陣。
隊頭居前引戰,兵卒分作五行,旗兵左右均立三人,使得兵卒明曉旗語。
隊伍分作五行,第一行戰鋒七人次立,第二行戰鋒八人次立,第三行戰鋒九人次立,第四行戰鋒十人次立,第五行戰鋒十一人次立,并橫列鼎足,分布為隊。
在被劉繼隆壓著打了兩個多時辰,且將戰場分割三處后,高駢也不得不將主要精力放在正面戰場。
至于張璘所率精騎廝殺的側面戰場,他卻已經管不了了,只能靠張璘和藺茹真將自己了。
“殺!!”
吶喊間,張璘所率五千精騎與劉繼隆所率六千精騎迎面撞擊,相距不過二十余步。
劉繼隆故技重施,以張武所率兩千余騎在前方面突,隨后一分為二,繞過西川精騎。
面對這三十步不到的短程面突,西川精騎許多猝不及防中招墜馬,人仰馬翻。
栽倒的數十人馬阻礙了后方沖鋒的腳步,而不少西川精騎馬速驟減,威力驟降。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