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城墻已破,先登者擢升三級!!”
陰沉天色下,伴隨著平地雷暴的聲音作響,數千身披扎甲的精銳步卒舉著隴右軍的旌旗,浩浩蕩蕩的殺入了這座被炸開一道口子的縣城。
不多時,城墻上的旌旗盡數被更換為“隴右都護府”旌旗,而類似這樣的場面,并不僅僅出現在這一處。
利州、梓州、遂州、果州、閬州、合州等等遠離長江的州縣不斷被攻占,就連位于長江北部的渝州巴縣,瀘州瀘川等縣也同樣被奪下。
除了山南西道東部的通州和地勢險要的巴州、壁州外,就只有長江以南的涪州、瀘州等州縣還掌握在高駢手中。
李福兵敗撤回長江以南,被高駢以諸道行營統制的身份奪去兵權。
好在李福也不想繼續面對叛軍,故此果斷交出兵權后,沿江東去,準備北上長安請罪。
至于高駢,他雖然向朝廷請辭,卻有足夠把握認定朝廷不會更換自己。
他在蜀州重新募兵六千,又令張璘節制東川的瀘州和渝州等長江南部諸縣,募兵七千,補足兩萬東川兵。
東邊山南西道的王重任再度募兵二萬,以四萬新卒駐守山南西道剩余的六個州。
劍南道和山南西道共二府四十三州,如今掌握在高駢手中的,僅有十二個州,劉繼隆掌握二府二十九州,大禮的祐世隆掌握嶲州和半個戎州、半個黎州。
正因如此,當劉繼隆在三川連戰連捷的時候,大禮的祐世隆率先坐不住了。
臘月十四日,祐世隆親自領兵七萬突襲大渡河以北的西川軍。
魯褥月、楊復光以絞車弩、投石機來進攻強行渡河的南蠻軍,又率大軍列陣大渡河北岸,蠻軍幾次突擊不得入,唯有退走。
與此同時,劉繼隆占據劍南道和山南西道的二府二十九州后,手中兵力也過于分散不足,當即令耿明、張武率軍中三千四百余名劍南、山南西道出身的老卒募兵。
以老卒為伙長,新卒為兵卒,如此募兵三萬四千余名。
一時間,整個三川都沉寂在了練兵的氣氛下,但偶爾也有世家豪強作亂,卻又很快被張武、耿明率兵鎮壓。
這些作亂世家豪強的財貨一車車往隴右運去,雖說手段血腥狠辣,但劉繼隆卻并沒有將這些作亂的世家豪強全部誅滅,而是選擇株連并流放河西。
除此之外,那些沒有作亂的世家豪強,劉繼隆也沒有對他們怎么樣,這點和王、黃二人還是有區別的。
在這樣的局面下,三川局勢漸漸轉向穩定,而山南東道的王仙芝,也似乎迎來了窮途末路。
“呼、呼、呼……”
黃昏,在粗重的喘息聲中,打著“天平”旗號的王仙芝及尚君長等人從郢州南下逃亡到了鄂州境內。
此刻的他們只剩不到千余甲兵,而鄂州境內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直娘賊的,現在只有去漢陽奪取舟船,渡江南下了。”
王仙芝罵罵咧咧,他身后的尚君長和尚讓、畢師鐸等人則是各有想法。
不少人覺得南下也是條出路,畢竟南邊的流民也不少,只要他們能渡江南下,依舊能重現昔日裹挾百姓,攻掠州縣的榮光。
但還有人覺得,南下不過又是一場輪回,故此心生退意。
“節帥,我們不如沿江而下,順勢去投靠黃巢吧。”
“是啊節帥,如今北邊的龐勛被討平,只剩東邊的黃巢勢大。”
“如果能投靠黃巢,定然要比南下更好……”
尚讓及畢師鐸等人開口,王仙芝聽后卻瞪眼道:“狗屁話,耶耶怎么說也是軍將出身,怎么能投靠黃巢那草寇。”
哪怕已經窮途末路,王仙芝卻依舊以自己昔日的軍將身份自豪。
甚至在他心里,此刻無比后悔當初為什么不接受招安。
只是他也不想想,在王守文作亂前,他的身份似乎還不如黃巢這個他瞧不上的草寇。
“走,繼續往漢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