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讓大學學子提前畢業,亦或者跳過下鄉這條路直接參軍,我是不會同意的。”
“直接跳過下鄉,這對于他們日后從軍為官都不好。”
劉繼隆頓了頓,隨后說道:“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我們用那些世家子弟維持局面的時候,三川各縣叛亂頻發。”
“如今我們的人到來,你且看看,這些世家豪強還能不能趁機作亂。”
“三郎,行軍打仗固然重要,但治理地方也同樣重要。”
“自古以來,往往都是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隴右的那三萬多大學學子,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提前調動他們的。”
劉繼隆把話擺在這里,不管張武是否理解,他都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一句話了。
張武也心知肚明,好在他也不迂腐,畢竟他也是受了隴右教育的人。
“末將明白了。”他作揖應下,劉繼隆也頷首說道:
“你們掌管都督府,不能光顧著打仗,也得注重地方民生,尤其是修繕水利,修整道路,幫助百姓修葺房屋,治理耕地等等。”
“你手中的西川是個富庶的地方,但為何成都府以外的百姓那么困苦,你得想想清楚。”
“等義山到來,他會幫助你和耿明治理西川和東川,但你們也不能依賴他。”
“義山畢竟不再年輕,若不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我也不會勞煩他走這千里路途。”
劉繼隆話雖這么說,但想到多年不見李商隱,如今能等他到來見上一面,交代些事情,他心中也著實高興。
這么想著,他便起身與張武往中堂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中堂。
張武眼見他要處理政務,便主動告辭離開了。
在他走后,劉繼隆也翻看了高進達派人送來的那些文冊。
這些文冊,基本都是隴右的錢糧度支與圖籍和吏司文冊,看得人一個頭兩個大。
但即便如此,劉繼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翻看,并從中了解到了如今的隴右情況。
事實證明,三川的世家豪強確實富得流油。
眼下不過是正月初三,但此前半個多月時間里,隴右軍便鎮壓了二十二場叛亂,抄沒了十八個世家,五十九個庶族,查抄的耕地多達三百多萬畝,現錢和黃金白銀以及商貨糧食更是不計其數。
前后往隴右送去了二百多萬貫現錢,以及價值八十多萬貫的黃金白銀。
除此之外,三川自己留下了一百多萬貫現錢,以及價值五百多萬貫的商貨和三百多萬石糧食。
送往隴右的那些現錢為高進達解決了燃眉之急,最少足夠他應發隴右近一年的度支了。
如今的隴右有兵十六萬,官五千二百余人,吏一萬二千余人,還有國子監的七千二百余名教習。
奪取三川后,各類開支驟增,每年固定度支都在三百四十萬貫浮動,壓力不輕。
不過從三川獲取的土地人口來看,來年隴右的賦稅也將增長,而絲綢之路也將因為三川的市場重啟。
都護府倉庫里擠壓的那些香料,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劉繼隆緩緩合上文冊,揉了揉眉心,在心中思緒道:
“二府二十九州,舊冊抄錄中有三百二十余萬人口,二千四百余萬畝耕地。”
“這畢竟是抄錄的數據,恐怕早已失真,具體的得等都護府治下的這些官吏重新丈量,重新登籍造冊,均分田地后才能知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