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督已經將我眾人奏表發往朝廷,西境官員盡數奏表您為漢陰郡王!”
“此過在某三人,若是您覺得某三人做的不對,請懲治某三人吧!”
李商隱、高進達、陳靖崇三人先斬后奏,不僅利用劉繼隆沒有向朝廷發出檄文,從而向朝廷發出奏表來反制劉繼隆,還利用朝廷可能知道這件事來逼迫劉繼隆稱王。
只要朝廷看到奏表,朝野必然震怒,哪怕劉繼隆不稱王,朝廷也會覺得劉繼隆已經稱王。
“你們也想步李驥的后塵嗎?”
劉繼隆眼角抽搐,胸中怒意橫生,他最不喜歡看到有人逼自己。
“漢王、您應該知道我們與李將軍的不同!”
李商隱低下頭去,順帶將稱呼改為了漢王。
至于他口中所說的不同,第一在于三人日常中立的行為,第二則是在于三人的年紀。
三人之中,李商隱和高進達都年過五旬,而陳靖崇再過兩年也就五十歲了。
對比之下,劉繼隆如今不過三十五歲,正直壯年。
即便三人有什么能耐,最多也不過活十幾二十年,哪怕眼下有勸進之功,也很難在日后形成太大的勢力來對抗劉繼隆。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李商隱才會說出三人姓名,而不說其他人的姓名,因為其他人太年輕,亦或者過往立場不行,無法作為代表。
“這么說,你們三人是吃定我了?”
劉繼隆質問李商隱,李商隱依舊低著頭:“不敢,只是局面如此,我們不能讓漢王您自己提出稱王之事。”
“若漢王覺得我們三人做得不對,我三人可被貶回鄉。”
氣氛驟然凝固,李商隱不再言語,劉繼隆也沉默下來,張武則是由于年輕,不通政治而不知道該說什么。
半柱香過去,在張武腿都快跪麻的時候,劉繼隆的聲音宛若天籟作響:“張武……”
“末將在!”張武連忙回應,隨后便聽到劉繼隆繼續說道:
“傳令,奪去李商隱、高進達、陳靖崇三人除正職外所有散職。”
“這、是!”張武硬著頭皮應下,李商隱卻松了口氣。
只要勸進成功,哪怕正職被剝奪都可以,更何況散職。
無非少了幾千石俸祿,但如今正值大戰,這些散職散階很快就會通過戰功的方式重新回到他們身上。
奪去散職,無非是自家漢王在向外傳遞訊息,不喜歡這種方式的勸進罷了。
這種方式不可行,日后便用其他方式的勸進便是。
“起來吧。”
劉繼隆沒有明說誰,但李商隱還是站了起來,對其作揖:“謝漢王開恩。”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劉繼隆臉色恢復平常,指著桌案上的厚厚文冊道:
“東西川的事情,某已經為你處理大半,剩下都是你的。”
“此外,田畝丈量及人口登籍造冊,甚至伺候的分田事宜,都合該由你緊盯處理。”
“入夏前,我要看到劍南道和山南西道的圖籍。”
“兩月足以!”李商隱沉穩作揖回答,而劉繼隆則是詢問道:
“北邊發生了何事,現在可以說清楚了?”
見劉繼隆詢問,李商隱當即稟報道:“朝廷令宗男尚黠戛斯公主,黠戛斯的可汗決定助兵十萬,襲擾涼州。”
“張昶都督得知此事,已然快馬北上涼州,涼州又有鄭處與一萬三千五百弟兄駐守,守住城池應該不成問題,但城外的作物……”
“還有嗎?”劉繼隆眉頭微皺,已經升起了北上的念頭,但仍舊詢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