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江南乃朝廷賦稅重地,決不可丟失。”
“陛下,眼下可令宣歙、江西、浙東等處兵馬進擊圍剿賊軍,絕不可事情變大!”
“陛下,臣以為,理應暫緩對隴右叛軍戰事,先對付黃巢所率叛軍!”
江南這個錢袋子對于安史之亂后的大唐來說格外重要,就連隴右的戰事,于整個廟堂而言,都能暫時放到一旁。
不過他們這種做法,倒是讓同平章事路巖站不住了。
他主動站出來,對李漼作揖說道:“陛下,江南之事固然緊要,但絕不可能停下對隴右戰事。”
“且不提鄭相所率兵馬已經動兵,單說黠戛斯助兵已然南下,便絕不可能停下。”
“倘若停下,不僅錯過了討擊叛軍的好機會,也違背了朝廷與黠戛斯的盟約。”
“屆時黠戛斯若是南下入寇,朝廷不僅未能討平隴右,還將再惹出一個敵人,得不償失……”
路巖的話,很快說服了許多搖擺不定的人,而李漼聞言也更加堅定了想法。
面對群臣的目光,他當即起身說道:
“草寇要討平,隴右也要討平,此事不容商量!”
“陛下圣明……”
路巖與不少官員紛紛躬身唱禮,其它官員見狀也無可奈何,只能跟隨大流同意。
很快,詔令諸鎮出兵的旨意便由快馬送往了江南。
與此同時,朝廷的決定也在關中范圍擴散。
趕在出征前,劉繼隆通過自己在關中的諜子,得知了大唐的決策。
“希律律……”
狄道城外,三月末梢氣溫還略微有些寒意,擺陣的九千精騎從狄道城北的官道,向北延伸不知多遠。
這些精騎穿著紅色的戰襖,騎著乘馬,乘馬馬鞍上拴著兩匹馬的韁繩。
一匹是軍馬,另一匹是挽馬。
軍馬除了馬韁,其它什么都沒有,而挽馬背上則是背負了軍馬的馬鞍,以及騎士的扎甲和軍馬的馬甲,以及弓弩箭矢,重量并不比一個人輕多少。
官道上,劉繼隆策馬向前走去,手中拿著諜子飛鴿送來的軍情,嘴角上揚。
“朝廷倒是有魄力,就是不知道能否成功了。”
他面色如常,但誰都能聽出他話中的調侃。
斛斯光已經先一步前往了會州準備軍糧,劉繼隆身邊沒有什么親信的人。
都尉和別將們在他面前,始終有些局促,所以他也不覺得有人會回應自己。
自言自語后,他看向身后的都尉和取出一封信遞給了他。
“傳令給張昶、鄭處二人,令他們接到此令的第二日率馬步兵北上,每日走四十里即可。”
“不需要遮遮掩掩,放開手腳去吸引黠戛斯人的注意,然后按軍令列陣與他們交戰。”
“是!!”都尉果斷應下,隨后吩咐了一名隊正率兵先行。
劉繼隆見狀收回目光,抖動馬韁向北疾馳而去。
策馬揚鞭之際,從容弘雅,天姿雄杰。
眼見他漸漸靠近己方,道路兩側中的兩名騎士忍不住探出脖子,哪怕看不清五官,也能感受到劉繼隆意氣風發的模樣,不免激動。
“行哥,快看!漢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