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不少于五萬,在六萬左右,每日最少能走五十里,隊伍中還有數萬牧群。”
“隊伍中大部分都是皮甲,只有兩三成的兵卒披扎甲。”
“以回鶻人和突厥人的制甲技術,這些黠戛斯人的甲胄應該是粗制濫造的甲胄,絕不如中原甲胄。”
白亭守捉城,作為監督白亭海、休屠澤及其周邊草場的城池,此地駐兵一千,其中包括了北方十二個石堡的兵卒。
此外,城內還有駐兵的數千家屬,以及家屬在白亭海、休屠澤之間開辟的上萬畝耕地。
昨日張昶與鄭處便率軍抵達了此地,本想著等待自家漢王軍令,卻不想先接到了黠戛斯南下入寇的消息。
此刻二人聚在守捉府內,面前地上擺放著沙盤,皆眉頭緊鎖。
“以漢王此前送來軍令,只要我軍得到黠戛斯南下的消息,便立即整兵出擊,吸引黠戛斯人注意。”
“只是現在漢王在何處,你我皆不清楚,是否要出兵,也難以決斷。”
鄭處眉頭緊鎖,想要遵循軍令,卻又擔心劉繼隆距離此地甚遠,耽擱了路程。
對此,張昶則是比鄭處更有決斷,他干脆道:“漢王既然發出軍令,那大概知道我軍行軍速度。”
“不管漢王想要如何做,也必然會守約而來,你我只需要遵守軍令,不需要質疑其他。”
“好!”鄭處倒也爽快,見張昶這么說,他便果斷答應了出兵。
“既然如此,明日辰時出兵北上,以此前漢王規定的速度北上行軍,我們估計在明日黃昏能與黠戛斯人碰面,大概后天交鋒。”
鄭處自然推斷著,而張昶也點點頭道:“差不多,早些下去休息吧,接下來將是場惡戰。”
鄭處頷首應下,隨后傳令三軍明日拔營北上,接著才退下休息去了。
今夜的白亭守捉城注定是個不眠夜,只是這個時代沒有什么夜生活,許多人即便再怎么焦慮,也能休息兩三個時辰,勉強提振精神。
這樣的焦慮過去后,他們反倒在第二日行軍過后變得精神了些。
在張昶和鄭處的率領下,一萬馬步兵帶著三千多民夫、馬車北上。
隨著他們離開白亭海和休屠澤的范圍,四周環境也不免變得有些荒涼了起來。
好在涼州在李商隱的經營下,不僅恢復了昔年大唐在白亭海與狼山余脈間的官道,還在官道兩旁栽種旱柳。
旱柳左右各十余排,不僅能擋住風沙,還能為大軍提供些許遮陰之地。
在這樣的局面下,張昶他們很快率軍經過了四十里路程,并在官道左側扎營,等待來日繼續北上。
他們扎營后不久,北邊便響起了刺耳的哨聲。
“嗶嗶——”
哨聲由遠到近,不斷作響,待到靠近營盤時,張昶和鄭處已經走出了營盤,來到了營門處。
一隊塘騎抵達營門,翻身下馬后作揖道:“都督、長史,黠戛斯人的塘騎在三十里外與我軍塘騎相遇,交鋒三場,斬首級十二顆。”
“黠戛斯的本部,距離我軍應該還有六十里地。”
塘騎隊正話音落下,張昶看向鄭處:“從狼山磧口到白亭海有一百三十里。”
“我們今日行軍四十里扎營,如今不過申時(15點),黠戛斯人應該還能走二十里。”
“估計他們會在四十里外扎營,所以為了避免被襲,今夜塘騎必須警惕,讓眾弟兄們好好休整精力,明日好與叛軍交戰。”
鄭處聞言頷首,但又躊躇道:“我軍明日還要北上?不如在此列陣,等待黠戛斯人南下后,依托營盤交戰。”
張昶搖搖頭,接著解釋道:“漢王讓我們吸引黠戛斯注意,沒有比主動出兵更能吸引注意的辦法了。”
“若是漢王準備側擊或背擊黠戛斯人,我們進軍同時壓上塘騎,必然會使黠戛斯人將塘騎同時壓下,忽視其他方向的塘騎。”
人總歸要經歷才能成長,張昶跟隨劉繼隆南下作戰后,人倒也成長了幾分,也懂得在合適的時候打出配合。
如果劉繼隆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十分高興。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日便北上為漢王吸引黠戛斯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