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進達不假思索應下,劉繼隆也適時起身道:“時不我待,三軍明日卯時拔營,某希望聽到爾等捷報!”
“遵漢王令!!”
眾將唱聲回應,隨后宜祿縣三萬多兵馬開始重新劃分營區,等待明日拔營。
漢軍駐扎宜祿原上,鄭畋則是駐扎靈臺原上,背靠位于河谷間的靈臺縣。
雙方兵馬隔著良水放哨,因此漢軍的行動自然在唐軍注視下行軍。
不多時,塘騎將軍情帶回了營盤,而靈臺原軍營內的鄭畋收到軍情后,不免有些慌張。
“前后不過十日,叛軍便拿下了慶州、寧州和涇州除百里城、靈臺縣外的所有州縣。”
“若非有梁峁阻擋,恐怕他們已經攻入綏州和鄜州了。”
說到此處,鄭畋看向一身布衣的王式:“楊玄冀無故后撤,致使我軍謀劃破敗。”
“如今叛軍最少俘獲十余萬口百姓,可隨時征募五萬民夫。”
“只要糧草充足,莫說打到長安,便是將黃河以西的州縣盡數占據,也不是問題。”
“我軍明明料到所有,卻始終慢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唯有戰場上見真章了。”
鄭畋下了決心,王式卻眉頭緊鎖,目光看著眼前的沙盤,此時也想不出什么辦法。
野戰打不過,計策又被自己人破壞,加上雨季遲遲不來,他們除了在人數上有優勢,其它都不占優。
這種局面,王式只能寄希望于己方兵馬能盡量殺傷叛軍,哪怕全軍覆沒,但只要能殺叛軍一二萬,就能讓叛軍短期內無法攻陷潼關。
這般想著,他便見鄭畋召來了營內都將。
三十余名都將齊聚帳內,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漢軍的實力如何,他們即便沒有交手,卻也能從平高之役和長武之戰中看出。
三萬官軍覆滅,楊復恭所率一萬邠寧軍在占據地利的情況下,竟然只堅持了三日便被擊潰逃生。
眼下他們在達溪水防線雖然有七萬兵馬,但是否是這四萬叛軍的對手,恐怕很難說。
眾將臉色如何,鄭畋不瞎,自然看得出來。
“砰——”
他忍不住拍案起身,將眾將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單手扶在腰間刀柄之上,忍不住說道:“某不明白,為何眾將盡皆以為我軍不如叛軍,仿佛這隴東戰場于我軍而言,注定了兇多吉少。”
“昔年太宗于數十里外淺水原對峙薛舉父子數萬兵馬,以‘后發制人,疲敵制勝,堅壁不出,窮追猛打’的策略,反敗為勝,收復隴西。”
“后太宗兵出關中,敗劉武周、竇建德、王世充、劉黑闥群雄,是以大軍所到之處,百姓竭誠歡迎,可謂占盡民心。”
“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你我眼前。”
“眼下我軍在此,若能擊敗叛軍,則保天下太平,即便敗北,亦不失報國英雄之名。”
鄭畋掃視眾人,隨后拔出鄣刀劈斷面前桌案,難得露出狠辣模樣。
“無論怎么樣,此戰兵力是以七萬對四萬,優勢在我!”
“傳某軍令,三軍嚴防死守,定要將叛軍擋在達溪水以北!”
“末將遵命!!”眾將紛紛起身作揖,胸中的銳氣也被鄭畋調動了起來。
不多時,唐軍各部盡皆放出塘兵探馬,縱橫達溪水兩岸。
與此同時,漢軍的塘兵探馬也隨之放出,兩軍在達溪水及原地不斷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