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還未進入白熱化,塘兵探馬卻已經打出了火氣。
翌日,漢軍拔營走下宜祿原,沿著良水南下。
劉繼隆本欲直接攻打靈臺原,但前往靈臺原需要經過十幾里長的一線天。
這一線天寬不過二丈,長十余里,左右又有梁峁,極易設伏。
考慮過后,劉繼隆還是選擇繞遠路,走下宜祿原后,率軍前往涇水,沿著涇水南下后,再走達溪水北岸進攻靈臺縣。
大軍繞道六十余里,最后沿著寬十丈左右的達溪水北岸官道向靈臺縣攻去。
只是隨著大軍遠眺見到靈臺縣的時候,劉繼隆這才清楚,鄭畋為什么要集結兵馬在此與他決戰了。
靈臺縣處于達溪水河谷中,河谷南北寬不過二里。
南北均是臺原,而鄭畋已經令人在臺原上布置了投石機,粗略看去,不下百臺。
由于地形問題,南北兩側投石機呼應下,試圖進攻靈臺縣的漢軍必然會遭受重創。
加上鄭畋駐兵兩萬于靈臺原上,隨時可以走一線天切斷漢軍后路。
可以說,只要漢軍正面進攻不利,士氣受挫后試圖后撤,他就可以帶大軍走一線天從后方進攻,將劉繼隆所率的兵馬盡數包圍。
“漢王,這地方不容易攻打,不如等安都督和斛斯都督攻下新平和百里城,我軍再聯合安都督夾擊靈臺縣?”
王重榮不肯放過表現的機會,劉繼隆見狀卻只是瞥了他一眼,同時說道:
“你能想到的,鄭畋和王式沒有可能想不到。”
“他們在百里城布置的兵馬,不會少于此地太多。”
“此地算上楊復恭撤回的兵馬,不是三萬余,便是四萬。”
劉繼隆駐兵原地,目光眺望左右地勢。
雖說是臺原,但通往靈臺原的道路就兩條,一條就是一線天,還有一條則是在靈臺縣背后。
擺在漢軍面前的,似乎除了強攻,別無其他選擇。
“后撤一里扎營!”
劉繼隆調轉馬頭,隨后指揮兵馬民夫開始后撤扎營。
與此同時,鄭畋也策馬來到了臺原上方,隔著二三里遠,數十丈高的落差來遠眺漢軍布置。
王式穿著布衣隨他而來,眼見漢軍撤軍一里扎營,鄭畋忍不住撫須。
“小年兄預料不錯,這劉牧之果然不敢輕易進攻靈臺。”
“話雖如此,但劉牧之手中掌握方術,我擔心出現什么差錯。”王式搖搖頭回應。
對此,鄭畋忍不住笑道:“又能有什么差錯,小年兄過于憂慮了。”
在鄭畋看來,劉繼隆想要進攻靈臺縣,唯有強攻這一條路,而強攻地勢險要的靈臺縣,叛軍至少要付出上萬死傷。
靈臺縣加上百里城和梨園寨,這三處險要之地,最少能奪走兩萬叛軍性命。
新平易攻難守,被奪去也無妨。
只要能重創叛軍,南邊的高駢就會動手,而三川內部的那些世家豪強也會忍不住動手的。
屆時叛軍失利,朝廷只要能速速討平江南黃賊,即便無法從叛軍手中奪回朔方和秦州,也能逼迫劉繼隆撤出隴東梁峁。
想到這里,鄭畋忍不住撫須,臉上滿是自得之色。
只是在他怡然自得時,已經開始扎營并走入牙帳內的劉繼隆,當即便令人取來沙盤,堆土成山,擺石為兵。
做完這一切后,劉繼隆這才指著沙盤,對四周人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