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吼!嗚吼!嗚吼!”
咸通九年臘月初十,在李漼莫名心慌的同時。
身為江南諸道討擊使的康承訓,卻已經率領兩萬七千余天平、淮南、宣武、這些等鎮官兵進入了袁州,并將黃巢他們所藏身的宜春縣包圍。
袁州地處贛西的低山丘陵地帶,地勢南、西、北三面較高,中部較低,故此有河流從此經過。
袁州治所的宜春縣,北傍袁河,西、南有丘陵和低矮山丘,唯有縣城東邊較為平坦。
康承訓將大軍營壘設置在宜春縣東南方向,那里有座十余丈高的土丘,康承訓將自己的牙帳設在土丘之上,可以更好的俯瞰整個宜春地勢。
“唏律律……”
此時此刻,五百唏律的披甲精騎跟在康承訓身后,而他身旁則是王仙芝的老熟人,當初煽動王仙芝逃跑的平盧軍宋威。
不過此時的宋威,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都將,而是成了平盧軍的左兵馬使,麾下節制七千平盧軍。
兩萬七千大軍陳兵宜春縣外,而城墻周長不過四里,高不過二丈,通體以夯土夯實而成的宜春縣,無疑顯得格外脆弱。
只因為西邊的戰事催生了唐軍的攻城手段,配重式投石車已經從西北戰場,漸漸流傳到了關東。
盡管他們用的是昔年索勛帶給高駢等人的老式配重投石機,但這種投石機也比唐軍昔年所用的投石機要好太多了。
這次康承訓之所以能這么快平定浙西叛亂,全憑投石機犀利。
蘇常都被他攻下,更不用提這城池規模還不如蘇常治所的宜春了。
“宋兵馬使,賊軍盡數在城內,只要攻破此城,我軍便能進入湖南。”
“待湖南賊寇被討平,老夫親自向陛下為你請功!”
康承訓撫須開口,而宋威也咧嘴笑道:“那某便提前謝過使君了!”
二人談笑,根本不把被他們打得抱頭鼠竄的黃巢放在眼里。
不止是他們,而是兩萬七千多大軍,以及此刻在營盤內休整的四萬多民夫,都沒有將黃巢他們這群人放在眼里。
他們和黃巢打了大半年,黃巢除了跑就是跑,他們現在即便想重視黃巢,都提不起任何興趣。
“出城!”
面對康承訓的輕視,這時宜春縣東門突然打開,身披扎甲的兵卒開始成批涌出甬道,并在城墻根下開始列陣。
宜春縣久不經戰事,護城河也修建了石橋,故此黃巢麾下兵馬從容走過護城河,在護城河對岸結陣,仿佛要與康承訓真刀真槍打一場。
“這黃賊、莫不是轉了性子?”
突然見到黃巢如此硬氣的一面,康承訓還有些舉棋不定,但隨著黃巢麾下兵馬在渡河過后,仍舊亂糟糟結陣后時,康承訓便放下了心來。
他不由得在心底暗罵自己嚇自己,同時又生出幾分輕視之心。
他沒有選擇突擊,更沒有利用投石機進攻,而是就這樣等待,準備正面擊敗這敢于與自己對陣的黃巢。
時間不斷推移,兩刻鐘的時間過去,黃巢所部仍舊亂糟糟的。
“呵呵、兩刻鐘的時間,竟然連自己麾下列陣都還未操辦好。”
“如此蟲豸,怎配與老夫為敵?”
康承訓沒了興趣,正準備揮舞令旗,指揮三軍進擊時,卻見黃巢大纛出現在了戰場上。
大纛下是三千余名整然有序的甲兵,比起身后那群披甲的烏合之眾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看來這就是這便是這黃賊的手段,是想以這數千精銳與老夫麾下兩萬余精銳交鋒嗎?”
康承訓的目光冷掃戰場,輕笑說道:“不過萬余披甲兵馬,也敢與我軍堂堂對峙?”
他不再猶豫,舉起令旗揮舞起來:“傳令,都將領人,居后立督戰,觀不入者便斬。”
“若戰隊等隊有人不同入,同隊人能斬其首者,賞物五十段。”
“別隊見不入人,能斬其首者,準前賞物。”
“諸隊頭共賊相殺,左右謙旗急須前進相救。”
“若左右謙被賊纏繞,以次行人急須前進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