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怎么說和解就和解了?!”
洛陽紫薇城貞觀殿內,黃存謾罵著劉繼隆與朝廷,只因為他實在想不到,原本還打得水深火熱的兩方,眼下竟然和解了。
“這劉繼隆著實沒有骨氣,竟然為了一個小小漢中王就與朝廷和解了!”
林言也忍不住嘲諷了幾句劉繼隆,其它將領也紛紛開口嘲諷。
殿內罵聲一片,唯有尚讓和黃巢臉色難看,卻半響沒有開口。
眼見眾人罵得差不多了,尚讓這才走出來作揖道:
“陛下,臣以為如今最為緊要的,是從南陽撤兵進入淮南、河南。”
“若是可以,最好先把函谷關和武牢關拿下,出兵威逼河陰,逼唐主逃亡河東則最好。”
尚讓話音落下,眾人紛紛安靜下來,結果卻見黃巢臉色陰晴不定,不多時便見他抬手道:“不!”
“傳令,將南陽兵馬撤往隨州,先解開南陽之圍,這樣劉繼隆就無法出兵了。”
“我軍可借此機會在隨州操訓兵馬,同時繼續與康承訓、劉瞻、李昌言消耗。”
“今年淮河以北盡皆大旱,唯有淮河以南不受影響。”
“距離夏收也不過兩個半月了,只要我軍堅持兩個半月,定能挫敗唐軍,進而擴大戰果,占據河淮全境。”
黃巢想的很好,尚讓卻因為跟隨過王仙芝,所以知道唐廷還有不少手段沒用。
哪怕這番言論會讓黃巢不高興,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陛下,我軍先前之所以能如此快速攻入洛陽,全因唐廷錢糧兵馬大多用于防御劉繼隆。”
“眼下朝廷與劉繼隆和解,雙方必然回撤兵馬,以示誠意。”
“劉繼隆可以趁此機會抗旱,朝廷則是可以調遣兵馬討伐我們。”
“我軍眼下披甲兵馬雖有九萬,但其中四萬都未經操訓,且湖南丟失后,湖南軍每日逃兵數十上百。”
“長此以往,我軍還未操訓出精銳兵馬,便要因兵卒逃亡而歿于洛陽了。”
逃卒問題,這是每支軍隊都需要面對的問題,哪怕是唐廷和漢軍也不例外。
不同的在于,劉繼隆內部執行的是換防制,兵卒駐期滿兩年便換防回鄉一年,隨后繼續換防。
饒是如此,漢軍軍中也有不少逃卒,但對于這些人,劉繼隆通常采取退役手段,子孫三代不得從軍為官。
若是烈屬后代逃逸,則斷絕烈屬所有福利,嚴重的回收早年發放的參軍田和撫恤田。
長此以往,漢軍的逃卒便慢慢降低了下來,整體趨于穩定,每年逃卒不過數百人,多則不過千人。
相比較之下,處于動蕩期的黃巢麾下,每日逃亡的兵卒就比較多了。
尚讓所說的湖南軍只是一部分,實際上連天平忠義軍和天平忠孝軍,乃至民勇都在逃亡。
每日逃兵數百,幾個月就能逃走數萬,所以只能不斷抓壯丁,亦或者提高待遇來拉攏兵卒。
這些事情,黃巢心里都清楚,因此他覺得尚讓提起湖南軍逃亡,是在提醒他注意逃卒。
想起逃卒,黃巢臉色一黑,目光掃視眾將:“你們連自己麾下的兵卒都管不住?”
“這、這……”眾將面色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黃巢,而黃巢則是冷哼道:
“朕不管逃卒多少,總之每軍皆需補足,若是誰敢吃空額,莫要怪朕軍法從事。”
“陛下。”聽到黃巢提起空額,尚讓忍不住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