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可調河東、河中兵各一萬,余下兩鎮各出兵馬三千即可。”
依照蕭溝的建議,王鐸這次南下也能帶來兩萬六千兵馬,加上康承訓手中的四萬兵馬,河淮東線便有六萬六千兵馬。
與此同時,西線的劉瞻、蕭鄴手中則是有兵二萬,防守足以。
加上南邊隨時可以抽調北上的高駢,官軍能出動圍剿黃巢的兵馬接近十萬,不太可能出錯。
“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二位相公操持,希望朝廷能盡早還于東都。”
李漼實在受不了簡陋的河陰縣衙,若不是他南下北上都有可能引起震動,他早就去揚州或太原了。
“對了,劉牧之起運的錢糧,可曾抵達?”
李漼想到了劉繼隆承諾的錢糧,結果他提出后,蕭溝卻面露難色:
“劉牧之確實起運了錢糧,然錢糧遭黃巢兵馬所阻截,加之陜州河段兇險,沉沒不少,僅有五千石糧食與三百匹錦緞擱淺于孟州,眼下已經自孟州起運往河陰而來。”
“混賬……”李漼聽到錢糧受阻,只有五千石糧食運抵,不免氣得胸膛起伏。
養氣幾個呼吸后,李漼才繼續質問道:“眼下,朝廷還有多少錢糧可以調用?”
“回陛下。”路巖恭敬作揖:“朝廷可用糧草不足萬石,錢帛錦緞不足五千匹……”
偌大大唐,連萬石糧食都湊不出,可謂簡陋。
不過要不是錢糧不足,康承訓也不會止步武牢關,坐視黃巢攻略東都諸縣。
河北、河東大旱,河南、淮南蝗災,江南本能轉運足夠錢糧,結果董昌占據杭州,使得浙東錢糧無法轉運,浙西兵馬也需要提防董昌,繼而無法挪用錢糧北上。
想到這里,李漼深吸口氣,忍著脾氣詢問道:“難道偌大的大唐,連出兵的錢糧都湊不齊嗎?”
“陛下不必擔心。”路巖適時開解,對李漼安撫道:
“臣以為江南錢糧雖被阻斷大半,但夏收在即,加之高千里收復湖南與江西諸州,夏收錢糧自然可通過長江進入運河,轉運至河陰。”
“劉繼隆送抵的錢糧錦緞,亦可支撐朝廷與諸道兵馬半月所用。”
“話雖如此,可如何撐到夏收?”李漼好似置氣般質問,路巖則連忙表態:
“陛下放心,如今國難當頭,臣愿捐錢帛千貫,想來其余大臣得知此事,也會踴躍捐獻。”
蕭溝沒想到路巖說捐就捐,但好在他此前就將出使隊伍帶來的錢帛捐出,倒也不怕皇帝質問自己。
“如此甚好……”
李漼眼見路巖捐錢千貫,心頭不免感動,只覺得路巖是自己的肱股之臣。
“此事,便勞煩二位相公了。”
他真心實意說罷,繼而便在田允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路巖與蕭溝眼見如此,便紛紛作揖退出了縣衙。
在他們退出后,路巖返回了自己在河陰縣購置的宅邸,而府邸正堂已然聚集了不少官員。
“路相……”
眼見路巖到來,數十名高官紛紛作揖,路巖則是頷首走上主位坐下,示意眾人落座后,方才開口道:
“眼下國事式微,朝廷錢糧不足,而黃賊又不斷試圖攻入鄭州。”
“老夫今日便作為表率,捐錢帛千貫,以助朝廷渡過國難。”
眾人沒想到路巖竟然示意他們捐錢,但看到路巖都帶頭了,為了前程,他們也只能先后開口。
“下官愿意捐錢百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