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公慶如此擔憂,劉繼隆自然要動手來安撫楊公慶。
“秦宗權在河南鬧得挺兇,朝廷雖然未曾詔令我軍出兵,但架不住有人投降。”
劉繼隆看向群臣,目光放在張延暉身上,張延暉則是轉身從起居郎桌案旁取來一份奏表,傳遞給了眾人。
在眾人翻閱時,劉繼隆開門見山道:“秦宗權麾下都將鹿晏弘、韓建均有意舉唐州投降我軍。”
“傳令斛斯光,出兵受降唐州,再奏表朝廷,擢授鹿晏弘、韓建從四品下明威將軍。”
劉繼隆話音落下,這奏表也差不多在樓內十余名官員手中走了一圈。
明威將軍不過是無權散官,對于劉繼隆來說,無非就是每年多出幾百貫俸祿罷了。
至于鹿晏弘與韓建是否會因此而翻臉,劉繼隆根本不在意。
只要斛斯光手里有二人的降表,這件事不論怎么說,都是自己占理。
更何況就李漼的情況來看,他恐怕也無心來管唐州的事情了。
“殿下,我軍出兵唐州,豈不是斷絕了高駢出兵進攻秦宗權之路?”
擔任禮部尚書的鄭畋心向大唐,雖然有心阻止劉繼隆占據唐州,卻不敢明目張膽的阻止。
他借高駢會進攻唐州為由,試圖讓劉繼隆重新決斷。
“此事不必在意,高千里若要進攻秦宗權,即便沒有唐州道,也能走大別山繞道光州北上,無非耽擱幾日罷了。”
劉繼隆看向高進達,不等眾人反應便道:“調王建、馬懿、高淮三人提領京畿三萬兵馬進駐鄧州。”
“敕令,陳靖崇率軍二萬進駐均州,耿明率軍二萬進駐夔州。”
“敕令,曹茂遣派王重榮率軍一萬南下同州駐扎,再調隴右二萬馬步兵東進,駐扎長安四周。”
“各鎮皆調遣大軍一載糧秣前往駐地,凡民夫不足者,以月錢六百征募民夫。”
“今歲隴右畢業及年滿十六者,均可至長安備考。”
三言兩語間,十萬兵馬便被調動,且錢糧也開始由西向東的轉運起來。
足夠十萬大軍征戰一年的糧草,這顯然是劉繼隆在為東出做準備。
鄭畋心里著急,隱晦看向王式,卻看到王式恭恭敬敬對劉繼隆作揖行禮:“臣領敕令……”
“都退下吧。”
劉繼隆宣布完敕令后,當即轉身繼續眺望起了永安渠勞作的百姓。
“臣等告退……”
群臣告退,只留下了三名起居郎和張延暉四人繼續伴隨劉繼隆。
眾人先后走下這座樓閣,隨后按照入班次序乘坐馬車,返回三省六部的衙門駐地。
鄭畋耐心等著王式的馬車來到,緊接著與王式共乘一車,等待馬車駕駛后,他便著急道:“小年兄,莫不是真的要讓殿下出兵河淮嗎?!”
“……”王式沉默,沒有立馬回答。
鄭畋見他如此,只覺得坐立難安:“某等世代簪纓,如何能屈居此處,損害朝廷呢?”
“若是小年兄不愿返回洛陽,那某便自行脫身,返回洛陽!”
“回到洛陽又能如何?”王式聽到鄭畋這話,終究忍不住開口了。
面對鄭畋呆愣的神態,王式嘆氣道:“這關西如何,汝也看見了。”
“某雖不愿朝廷傾覆,可朝廷治下百姓如何,汝比之吾更為清楚。”
“大唐傳國二百五十二年,自先秦以來,敢問又有哪個前朝能傳國如此之久?”
王式這話倒是把鄭畋給問住了,而這也屬于大唐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