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聽聞你征募民夫,調遣兵馬,是否是長安傳來消息了!”
在外治理的李陽春得知消息,當即便趕回了南陽衙門,而此時的斛斯光剛剛與軍中都尉、別將們開完軍議。
眼見李陽春來了,斛斯光對李陽春示意道:
“殿下敕令,我軍即日東進受降,必須占據唐州諸縣,尤其是方城縣!”
斛斯光話音落下,李陽春便知道自家殿下的意思和態度了。
從地圖上看,鄧州距離洛陽很近,但實際上兩者中間隔著無數大山。
反倒是唐州的方城雖然只是比南陽偏北幾十里,但實際上由于方城位于南陽盆地東北門戶,所以從方城前往洛陽,沿途可謂平坦,只有洛陽南部三關能阻擋大軍。
“汝調遣挽馬車萬輛,載糧二萬石,豆五千石,軍帳營柵必不可缺,火藥五千斤。”
“朝廷的快馬不慢,高駢幾日前必然得到了朝廷的消息,如今說不定正往唐州趕去。”
“兩日拿下唐州全境,這是殿下給某的軍令。”
斛斯光開口與李陽春交代,李陽春也立馬知道了此事的嚴重性,連忙作揖:“某這就去操辦!”
他轉身便走,而斛斯光也開始準備起了明日出征的各種事宜。
在他謀劃出征的同時,提前三日便得到消息的高駢,已經派出王重任及其麾下兩萬兵馬,繞過大別山往河南進攻而去。
“阿耶,我們就這樣丟棄唐州了?”
舒州衙門內,高欽看著眼前的沙盤,臉上隱隱流露出幾分不甘。
站在他身旁,雙手撐在沙盤上的高駢卻臉色平靜,但那不斷看向唐州的眼神,卻還是說明了他并不愿意放棄唐州。
“唐鄧二州為南陽盆地,是劉繼隆東進最佳糧倉。”
“雖說被兵災禍害不淺,但劉繼隆手中有糧食,只需要一兩年就能讓百姓重新安定耕種,為其產出糧食。”
“故此,唐州為劉繼隆所必得之所,而長安距離洛陽與你我距離洛陽相當。”
“若是劉繼隆得知秦宗權叛亂,他必定會出兵唐州,你我距離唐州八百余里,根本來不及收復唐州。”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將唐州讓給他,趁康敬辭反應過來前,先行收復忠武三州,絕不可讓秦宗權此僚威脅洛陽。”
高駢說著自己的謀劃,高欽卻皺眉道:“阿耶您不是想讓朝廷南遷嗎?”
“如今秦宗權北上,若是能攻破汝州,效仿黃巢進攻伊闕,那朝廷或許會考慮南遷……”
“南遷?”聽著高欽這幼稚的話,高駢忍不住搖頭:
“如今朝廷又有幾人信任吾,若是秦宗權真的攻入洛陽,朝廷只有可能北遷太原,而非南下。”
“正因如此,吾需要出兵擊敗秦宗權,收復三州之后,將忠武三州交給朝廷,以此讓朝廷對吾生出信任。”
“只要能讓朝廷信任吾,屆時便能出兵討平黃賊,依托淮南與江南和劉繼隆對峙,等待劉繼隆深陷河北泥潭時,伺機奪回山南、劍南等道了。”
高駢已經領教過劉繼隆麾下馬軍的厲害,他想的只有依托秦嶺淮河防線來限制劉繼隆麾下馬軍,再依托城池堅固,以及效仿劉繼隆手中煙火制成的煙火來南北對峙。
以高駢對史書的研究,他有自信在堅守淮河的同時收復劍南道和山南道,形成南北對峙的局面。
“可是阿耶,若是王郎君無法擊敗秦宗權,那……”
高欽說出了他的擔憂,對此高駢則是反問道:“湖南與嶺南的兩萬援兵到哪了?”
“一萬湖南軍已經進駐黃州,一萬嶺南軍也北上抵達了衡州,最遲還有半個月就能抵達黃州。”
高駢聞言頷首,接著手動將兩面旌旗插在黃州,沉著道:
“三日后,吾動身往黃州而去,汝率軍三千坐鎮舒州,絕不可讓黃賊從此突圍。”
“是!”高欽不假思索應下,而高駢的目光也越過黃州,往西北的長安看了過去:“劉牧之……”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