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溝、路巖、劉瞻三人得到消息,連忙沖向了紫薇城,沖向了貞觀殿。
不顧貞觀殿內濃重的藥味,也顧不得通傳,三人沖入其中后,連忙來到屏風前跪下。
“陛下,臣等有愧陛下,伊闕關告危,請陛下北狩孟津!”
“什么……咳咳!!”
屏風背后的李漼劇烈咳嗽起來,咳嗽到最后,甚至開始了嘔吐。
剛剛喝下不久的湯藥被他吐了個干凈,而正在偏殿理政的李佾也急匆匆趕了過來。
他聽到了劉瞻三人的話,臉色慘白,隨后才反應過來,與田允沖上前去,為李漼清理嘴角污穢。
“朕……朕……”
李漼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表情痛苦非常。
劉瞻見狀,連忙看向李佾:“殿下,如今必須立馬前往孟津,還請殿下決斷!”
“吾、吾……”
李佾支支吾吾,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自家阿耶,一時間難以決斷。
最終還是李漼忍著頭疼,咬牙道:“走……”
“是!”李佾連忙應下,隨后開始吩咐田允準備步輿,試圖乘坐雒水游船前往孟津。
由于消息還沒有徹底傳開,李漼被人扶上步輿,隨后帶著近千人的隊伍向雒水走去。
不多時,上百艘雒水游船出現在前方,李漼他們開始登船。
正是因為他們登船的舉動,使得洛陽即將再度失陷的消息徹底傳開,整個洛陽城亂成一團。
劉瞻、蕭溝安排了東畿兵馬拱衛紫薇城,防止歹人趁勢放火。
路巖則是消失不見,恐怕是安排自己的家眷撤離去了。
皮日休、韋莊等人也在奔走的行列中,但他們這些官員沒有游船,只能騎驢騎馬的前往上東門,準備沿著雒水,跟隨龍船前往孟津。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當時間來到午后,李漼等人乘坐的龍船便開始起航,而洛陽城內的官吏百姓也開始了瘋狂向外逃去。
危局之下,天子已經逃出了洛陽,而洛陽南邊十余里外的伊闕關卻還在死守。
夯土墻沒有徹底崩塌,攻城對于忠武軍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
雙方廝殺兩個時辰,忠武軍遲遲無法攻上城墻。
張淮鼎和張淮銓雖然變得大腹便便,但用歸義軍手段操訓的神武軍卻不是那么容易被擊敗的。
河陽軍已經潰逃,只剩下兩千多神武軍仍舊還在堅守。
馬殷、劉建鋒幾次率軍攻上城墻,幾次都被擊退。
縱使如此,卻架不住忠武軍數量太多,神武軍最終丟失了馬道,被趕下了關城內。
城門被打開,忠武軍涌入伊闕關內,雙方在街巷開始廝殺。
從清晨廝殺到黃昏,楊復光倒是果毅,始終站在前線,逼得張淮鼎、張淮銓也不敢離開。
神武軍的兵卒眼見主將都沒有離開,士氣雖不高漲,卻也不至于低落潰敗。
只是他們雖然算得上驍勇,但面對忠武軍不斷推進,他們還是只能不斷后退。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當天色漸漸變暗,伊闕關內的街巷即將失守,楊復光眼底也閃過了不甘。
這時,伊闕關北部突然響起了號角聲,這讓楊復光眼底重燃希望,張淮鼎及張淮銓乃至神武軍殘余兵馬也不由紛紛向北邊看去。
“殺!!”
忽的,剛剛打開的城門外涌入大批兵卒,陜虢的三千援軍,竟然提前一夜抵達了伊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