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也寫信送往了義武鎮,將張允伸關于此事的安排給寫了個清楚。
從薊縣往易州不過一百三十里,而走水路前往永濟渠卻足有二百里。
因此在張簡壽招募民夫,還未將薊縣城內糧食搬運出城,快馬便把消息送抵了義武境內。
安破胡得到張允伸口吻的手書,以及張允伸的軍碟后,他立馬便征募了三萬民夫和兩萬匹頭騾馬車,只起運了五千石糧食,便親率一萬漢軍步卒開始了東進。
不僅如此,他也派快馬將張允伸的手書和他自己的手書送往了洛陽。
安破胡很清楚,若是苦等劉繼隆回敕,起碼要半個月時間,更何況就憑他這幾個月收集的情報來看,張允伸確實已經病入膏肓,恐怕支撐不了幾個月。
眼下必須搶占先機,將義武和兗海兩鎮收拾,然后再招撫感化、淮南兩鎮,最后便能集中精力解決河朔三鎮和昭義鎮了。
正因如此,他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帶著軍民四萬人的隊伍,直接通過張允伸的軍碟,從莫州過境往義昌鎮的滄州而去。
大軍進入莫州境內后,莫州的千余騎兵始終尾隨著他們。
對此安破胡倒是不在意,他將主要精力放在了觀察張允伸治下的盧龍情況。
不得不說,張允伸治下的莫州確實比起安破胡所見諸鎮要好,哪怕賦稅很高,但基本都是明擺著的賦稅,不像諸鎮那般看不見摸不著,百姓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交稅。
不僅如此,當地百姓雖然算不上豐衣足食,但起碼身形還在正常人的范疇,不像其他藩鎮那樣瘦骨嶙峋。
能將邊塞苦寒的盧龍鎮,治理的如此太平,也難怪張允伸能在盧龍節度使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幾年了。
“這張允伸確實有手段,可惜以他手書情況來看,他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等他死了,這盧龍的局勢必然要破敗……”
王重榮不假思索的說著,安破胡不置可否,只是說道:
“希望他能挺到我軍收復義昌,將朱全忠討平的時候。”
安破胡很擔心張允伸挺不到那個時候,因為他清楚,張允伸如果去世,那便是朝廷進軍盧龍的最好時候。
如果張允伸能挺到那個時候再去世,那他們只要打著扶持張簡會的旗號,便能將許多敵人拉攏為自己人,繼而只需要對付張公素那支兵馬就足夠了。
可若是張允伸挺不到那個時候,而窗口期又擺在這里,那以安破胡對自家殿下的了解,自家殿下絕對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幽州突騎的實力,安破胡上次看過,雖然組織力和素質不如漢軍兵卒,但勝在戰斗經驗豐富,騎射與長短兵都十分嫻熟。
與幽州突騎作戰,便是漢軍也難以減少死傷。
若是屆時無法討平義昌和兗海,那他們就得同時與三個藩鎮作戰,更重要的還是蠢蠢欲動的成德和魏博也不會老實。
屆時北方恐怕真的要打亂成一鍋粥,而南方的高駢也肯定會趁機奪取淮南和江東、兩浙。
“張允伸,希望你能多活幾個月吧……”
安破胡面色凝重的在心頭呢喃起來,隨后便專心帶兵穿過莫州。
張允伸畢竟還在,所以他的軍碟在盧龍鎮內還依舊有效。
安破胡他們一路提心吊膽,但最終有驚無險的穿過了莫州,來到了滄州北部的永濟渠東側扎營。
他們抵達滄州的翌日清晨,張簡壽便率領五百騎兵,護送自己十余口家人和五千民夫南下而來。
安破胡還沒睡醒,便聽到了塘騎稟報的聲音。
張簡壽率領的隊伍,距離他們不過二十余里的距離,安破胡得知此事后,親率營內百余名將校北上。
此刻他們都好奇,面對已經封凍的永濟渠,張簡壽是怎么走河道運糧食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