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崇有些猶豫,但想到時間拖得越久,局勢就越不利,他最終還是點頭道:
“既是如此,那便從齊州運送糧草,先攻破密州,屆時以斛斯光及李陽春夾擊沂州、海州,朱全忠便只剩下投降這一條出路了。”
“不過此事必須稟告殿下,讓殿下有所準備。”
齊州的三十多萬石糧食,幾乎代表了漢軍在河南道所囤的七成軍糧。
如今軍糧消耗大,若是劉繼隆要抽調此處糧食,卻發現此處糧食不足,自然顯得被動。
陳靖崇沒有猶豫,下令鳴金收兵后,隨即返回牙帳寫了奏表,往洛陽城發去。
不過兩日時間過去,在淄青二州包圍葛從周、張歸霸的王式、陳靖崇等人便又得到了來自兗州的捷報。
這份捷報不止送抵了淄青,也在正旦過后送抵了洛陽。
“噼里啪啦……”
“癸卯、陽春破全忠于泗水,全忠脫甲割袍而逃,我軍俘甲五千四百七十二領,斬敵首七千五十二人,俘虜三千九百六十二人。”
“是役,天平鎮內陣歿兵卒一千六十人,傷殘四百二十二人。”
漢王府內,劉繼隆坐在主位,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爆竹聲與陸龜蒙誦讀捷報的聲音,手富有節奏的在膝上輕拍起來。
待到陸龜蒙讀完捷報,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而他眼前則是高進達、李商隱、蕭溝、劉瞻、陸龜蒙、皮日休、韋莊等人。
“死傷一千五百人,殺俘敵軍一萬一千多,看著倒是不錯,但此役鄆州都尉張溫指揮不力,折損兵馬,挈彪將其貶為別將,那便如此安排吧。”
漢軍此役的戰損比看似不錯,但實際上一萬一千敵軍中只有六千甲兵,其中還有五百多人逃入了泗水縣內。
若是加上被俘的近一千多甲兵,那此役可以說是漢軍以一千五百死傷,換了三千多兗海甲兵和四千多輕兵。
這樣的戰損,放在漢軍歷次戰役中,算是比較難看的戰損了,所以李陽春也沒好意思請功。
盡管張溫指揮失誤時,李陽春還在宋州駐扎,但張溫畢竟隸屬天平。
他的指揮失誤,李陽春這個天平節度使自然需要擔責。
“滑、濮二州情況如何”
劉繼隆繼續詢問,高進達聞言則是作揖道:“鄭尚書聚鄭、滑二州一萬五千兵馬,已經于黃河南岸設防,與魏博鎮兵馬在此交鋒。”
“此外,挈彪在攻入兗州前,便已經調曹州駐兵北上,如今濮州境內有八千兵馬,黃河南岸共計二萬三千兵馬。”
“魏博雖說號稱五萬大軍,但陣上卻難以突破我軍陣腳,鄭尚書奏表朝廷,請節制濮州兵馬,詢問是否集結兵馬,攻入魏博鎮內。”
鄭畋原本是被劉繼隆調往宣武為大軍籌措糧草和民夫的,結果魏博鎮南下,劉繼隆便讓他北上節制三軍去了。
眼下看來,鄭畋在被關在臨州的那一年多時間里,恐怕和王式學了不少兵法。
至少從奏表內容來說,鄭畋把鄭、滑二州防線守得固若金湯。
樂彥禎所謂的五萬大軍,遲遲難以突破防線。
“河南道民力尚未恢復,如今供給兗海戰事,便已經動用了二十余萬民夫。”
“若是再要征募民夫北上,必然會影響春耕,故此進軍魏博之事,暫且擱置,以防守為主。”
“此外傳令李陽春,對博州以襲擾為主,切不可攻城。”
劉繼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鄭畋的請令,畢竟魏博雖然野戰拉跨,但在守城方面還是有一手的。
畢竟守不住城,魏博那八千牙兵的家產可就都沒了,他們自然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