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領命!”李弘規抬手作揖,滿臉倨傲。
王景崇見他如此,著實忍不住這口氣,猛地起身向中堂走去。
宋文通、梁公儒、符習見狀,連忙起身跟上他腳步,而堂內眾人則是笑呵呵的繼續恭維李弘規。
王景崇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娃娃罷了,尤其是他被李克用擊敗后,眾人更加輕視他,這點王景崇也心知肚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王景崇回到中堂后,抬腿便踹翻了擺放盆栽的架子,白瓷碎裂一地的同時,王景崇又拿起桌上的唐青瓷狠狠摔在地上。
散落的瓷片讓趕來的宋文通等人連忙止步,而王景崇見到他們后,心里感到幾分欣慰的同時,又忍不住冷哼道:“這李二郎越來越跋扈了!”
“節帥不必擔心。”宋文通、梁公儒、符走入其中,對其安撫道:
“李二郎也不過只能跋扈這段日子,等節帥與魏博、昭義合兵擊敗劉繼隆,李弘規再想要壓制您就不容易了。”
“他會讓我領兵”王景崇顯然知道,這種功勞不可能落到自己頭上。
恐怕等他開口要領兵,李弘規就要拿他輸給李克用那件事來譏諷他了。
想到這里,王景崇心里剛剛壓下去的脾氣,止不住的又竄了起來。
宋文通見狀則是作揖道:“節帥放心,某剛才在正堂所說的,都是想讓李弘規聽到的話。”
“李弘規聽到后,屆時必然不會準許節帥南下領兵,而是要自己獨占這份功勞來壓制節帥。”
“節帥可以表面與他爭奪,但最后依舊輸給他,讓他領兵南下。”
“什么道理”王景崇皺眉,宋文通卻繼續道:
“劉繼隆成名已久,豈是庸才”
“讓李弘規率兵南下和劉繼隆交戰,而節帥您操訓那新募的二萬甲兵,將親近李弘規的人都調去操訓其他三萬輕兵。”
“屆時,等李弘規大敗而歸,您手中的二萬甲兵便是成德根本,還需要看他臉色嗎”
王景崇聞言眼前一亮,忍不住爽朗笑道:“宋郎,果真某之福將!”
“都是節帥慧眼識珠罷了。”宋文通謙虛回應,接著又看向梁公儒、符習。
“二萬甲兵,可交給梁兵馬使、符兵馬使操訓。”
見宋文通主動讓功,梁公儒、符習原本還略有埋怨,眼下卻連忙道:“這如何使得。”
“二位皆是軍中宿將,理應由二位操訓。”
宋文通恭恭敬敬的說著,二人也十分受用,紛紛點頭。
王景崇見狀,當即安撫宋文通道:“若是盧龍送來良馬,必先調給定州都,以宋郎為主!”
“謝節帥……”
宋文通緩緩低頭作揖,但低頭的時候,臉上卻閃過些許不耐煩。
等他起身,臉色又恢復如常,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與此同時,李弘規開始按照宋文通的建議,對南邊的昭義派出使者,準備說服昭義起兵反劉。
自趙州南下昭義不過百余里,故此使者僅僅費兩日便抵達了邢州。
昭義治所本在潞州,只是隨著劉繼隆占據河東全境后,盧匡便東遷來到了邢州,而邢州以邢窯聞名,故此繁華。
盧匡出身范陽盧氏,而范陽盧氏以經學傳家,因此盧匡向來注重禮法,對昭義鎮這些跋扈的軍頭,他也素以恩賞并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