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所征民夫,以兩都為每日工價二十錢,其余地方每日十錢。”
“是!”曹茂連忙應下,劉繼隆則是遠眺起了遠方剛剛種下不到一個月的粟苗。
眼下已經是小滿,小麥頂多還有半個月就能收獲,可粟米卻需要到八九月份才能收獲。
按照過去近十年的旱情推算,最難熬的無疑是五月中旬到七月中旬。
這兩個多月本該是雨季雨水充沛的時候,但這些年來卻鮮少下雨。
對此,劉繼隆并沒有感覺到意外,畢竟大部分朝廷末年,都會被卷入“冰后期氣候”。
在冰后期氣候中,王朝強盛于溫暖期,而溫暖期結束后便是寒冷期。
寒冷期導致季風紊亂,最大的特點就是北方持續干旱,南方持續洪澇,世界整體趨勢都是在走向寒冷。
正因如此,唐代東北的渤海國可以在河谷種植水稻,而明清卻在遼東種植小麥高粱都困難。
好在劉繼隆來的時期還算不錯,盡管相比較初唐和盛唐來說,如今已經算是寒冷期,但情況也比明清要好很多了。
這近百年的寒冷期渡過后,便會迎來二百多年的溫暖期,這對新王朝來說,無疑是好事。
百年的寒冷期雖然難熬,但面對如今地廣人稀的局面,只要鼓勵百姓開墾荒地,好好整頓吏治,這百年時間很快就能熬過去。
只是這些始終是百年后的事情,劉繼隆更在意的還是如今。
唐末的災情只多不少,自己可以杜絕人禍,卻阻擋不了天災,能做的只有盡力補救。
如今敕令河東、河北的軍民修葺水渠和挖掘水井,也算是亡羊補牢,能挽回多少是多少了。
“南邊情況如何了。”
劉繼隆從田間向官道走去,曹茂與眾人跟上他腳步:“魏州被討平,博州的那數百牙兵被討平也只是時間問題。”
“眼下河北只有成德鎮還在割據,不過王景崇的條件不變,依舊想要聽調不聽宣。”
“聽調不聽宣,他想的倒是不錯。”劉繼隆氣笑,暗道王景崇無能。
換做他阿耶或耶耶,哪怕成德的牙兵不同意,他們也會想辦法解決牙兵,繼而投降自己。
倒是這王景崇,不投降也就罷了,竟然還做著試圖割據夢。
“令安破胡盡快討平魏博,隨后回師北上進攻成德。”
“吾等暫時不動,就在瀛洲看著成德覆滅。”
“吾不信整個成德鎮,就沒有幾個聰明人……”
諸鎮蕩平已經成為定局,王景崇找死,但劉繼隆不相信所有人都愿意陪著他找死。
這廝若是再不醒悟,恐怕斗大頭顱便要由旁人獻給自己了。
這般想著,劉繼隆已經走到了官道上,翻身上馬往河間縣疾馳而去……
在他向河間疾馳而去的同時,通過運河能快速了解關東地區情報的洛陽,也很快得到了樂彥禎引官軍入城,安破胡一夜誅滅魏博牙兵的軍報。
“好啊!好!”
“區區盧龍魏博,殿下親征,彈指即滅,那所謂成德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哼!河朔三鎮,禍害河北百年,如今終于也化作枯骨了!”
“今日班值結束,當浮大白!”
“是極是極……”
當河北軍碟送抵洛陽時,南衙中官員盡皆知曉,紛紛喜出望外,與相鄰官員交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