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敬翔自信滿滿,劉繼隆頷首準許了他前去說降張吉、李播。
如果能說降此二人,則浙東的王重任徹底成為孤軍,等同高駢丟失江東兩浙及福建。
失去屏障的高駢,要么就是繼續作困獸,要么就是退往嶺南,與朝廷決一死戰。
不管高駢如何選擇,也無法阻擋三十萬漢軍南下的兵鋒。
想到此處,劉繼隆對趙英吩咐道:“江淮十二萬新卒雖說已經適應江淮氣候,但江淮比起江南還是有些差異,令大軍沿途伐樹擴道,發動江南百姓修建堰堤水渠,擴修官道。”
“是!”趙英作揖應下,而這時他又重新遞出一份奏表。
“殿下,這份是關內的奏表,李思恭帶黨項二十余萬眾作亂,試圖北上撤往漠南,三位都督正在試圖圍剿。”
李思恭的叛亂,并沒有出乎劉繼隆的預料,從他幾個月不回復朝廷開始,劉繼隆便已經當他在作亂了。
原本他還想用同化的手段來同化這二十幾萬黨項人,如今看來卻是不必了。
“敕令安破胡三人,作亂者盡數誅之,絕不可讓李思恭安然撤往漠南。”
“是!”
見劉繼隆如此吩咐,趙英頷首應下,而劉繼隆眼見二人沒有什么要說的,隨即便擺手示意二人退下,自己返回主位處理政務了。
趙英前去安排劉繼隆發下的敕令,敬翔則是帶著一隊漢軍將士便準備乘船直下池州。
從江陵乘船前往池州,前后所需十日,敬翔必須趕在江西戰事告歇前勸說張吉投降,如此才能將劉繼隆的利益最大化。
在他乘船往池州趕去的同時,作為南征大軍主力的陳靖崇則是已經率軍從郴、道二州出兵,繼續向南邊的韶、連、賀、桂、等州分兵攻去。
“窸窸窣窣……”
“砰!!”
明明是寒冬,可南嶺山脈卻依舊郁郁蔥蔥,云霧繚繞。
數萬大軍與民夫在向南前進,每前進一步,便有數十上百的樹木倒下,亦或者化作大軍柴火,亦或者被運往后方販賣。
陳靖崇與眾將站在官道上,遠處便是正在砍伐樹木,率領民夫將官道擴寬的漢軍。
四萬漢軍與五萬民夫所組成的隊伍密密麻麻,可即便如此,面對這廣袤無垠的南嶺山脈,卻還是顯得十分渺小。
“這南邊的大山確實樹木繁多,植被茂盛,野獸橫行,不過所謂瘴厲卻從未碰到,莫非是以訛傳訛”
“莫要胡說,殿下早就說過,冬季瘴厲退入深山,故此才在冬季出兵,你若等到開春乃至入夏,必然瘴氣四起。”
“沒錯,若非如此,殿下也不會讓我們不斷伐樹前進。”
“若非要伐樹擴道,我軍早就追上了這叛軍賊子。”
“伐樹倒還好說,就是不知為何要用鹽水來洗衣服,穿著難受得緊……”
陳靖崇身后的不少將領都在議論,陳靖崇聽后則是看向他們道:
“殿下所下敕令,皆有其原因。”
“爾等好好想想,我軍眼下尚未進入嶺南,此地便如此溫暖,等到進入嶺南后,又是怎樣一番景象”
“此外,當地在寒冬都能如此溫暖,若是到了入夏又會如何”
“殿下所下敕令,皆是為了我軍將士能順利還鄉,從未有無用功之舉。”
漢軍常年便被要求不得飲用生水,哪怕是流動的溪水都需要煮開后才能飲用,因此鮮少在野外因為寄生蟲病喪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