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道將降卒及其親眷分三批遣送,今歲入冬、明歲入秋及入冬分批南下,所涉不下四十萬眾。”
“如此巨量人口徙入,每年需自湖南、江西等處調運百五十萬石糧南下,方能保其口糧無虞。”
“嶺南本道賦稅,僅堪補足百五十萬石外之缺額。”
“此批人口入嶺后,至少四年內朝廷不可調動嶺南賦稅,且每年須調入百五十萬石。”
“若計途中損耗,起運當需二百五十萬石,如此持續三年方可。”
李袞師說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說道:“嶺南蠻荒,此四十萬眾恐有私逃北上者。”
“逃則捕回便是。”李商隱這話說的有些不近人情,但他知道開發嶺南是大勢所趨,這點劉繼隆與他說過。
嶺南人口不足,朝廷就沒辦法很好的控制安南,更無法利用嶺南去反攻南蠻。
漢軍已經將通往嶺南的官道都進行了擴寬和清理,只要這四十萬人在冬季走官道進入嶺南,路上便不會死傷太多。
“嶺南都督使司作何回復現今開墾屯田幾何可納首批徙民否”
見李商隱詢問,李袞師繼續回答道:“挈彪奏表中言,已調兵往安南、嶺西及潮州辟軍屯,入冬后將親率水師征討崖瓊諸州叛蠻。”
“至奏表發出時,廣州境內已墾出屯田二十萬畝,另有數萬降卒持續開荒,每月新墾七千余畝。”
“嶺東、安南及潮州等地月墾亦不下五千畝,且待大軍擊破山蠻,便可獲降卒,不斷開墾。”
“眼下,朝廷可先安置徙民於廣州,再漸次分遷各處。”
“廣州通各地之官道山徑,挈彪皆遣兵拓寬清理,可保徙民不受山蠻襲擾。“
李袞師與李陽春關係不錯,語氣中不免有些自豪。
李商隱聽后,也是忍不住撫了撫須:“殿下以挈彪治嶺南,果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了。”
“挈彪此前治理淮南時便十分出眾,如今治嶺南也優於湖南、江西等處。”
“若持續如此,恐怕只需十年之功,嶺南便能恢復昔開元時的富庶繁華了。”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十年后的嶺南景象,李袞師也不由得頻頻點頭,顯然十分認可。
“嶺南有挈彪,老夫便放心了,眼下只需按部就班,便能將南邊歸入朝廷掌控。”
“算算日子,再過兩日應該便有諸道送圖籍前來,此事不可馬虎,需好好登記在冊,交由殿下知悉。”
“是!”
父子二人交談結束,隨后便把劉繼隆所下敕令派了出去。
相比較皇帝禪讓的事情,這些平日里都為人所關注的事情,此刻卻都被人下意識忽視了。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隨著時間來到十月,早早被告知今年提前兩年畢業的關西諸多學子,除非要繼續進讀大學,不然基本都選擇了參加科考,被選為吏員調往各處補缺。
其中隴右的十余所大學也貢獻出了兩千六百名官員,基本都被調往了關東。
諸道送往洛陽的糧冊和圖籍也在不斷匯總,整個洛陽城都顯得十分繁忙。
在這繁忙之下,經過趙英挑撥,豆盧瑑與裴澈也在不斷邀請所謂的有識之士。
許多官員收到了那些邀請,要么視若無睹,要么就是前去后默不作聲。
朱溫是被邀請的諸多官員之一,哪怕他只是個散官,但還是得到了豆盧瑑、裴澈等人的欣賞,只因為他舊部都在軍中擔任職官。
原本以為只是普通宴請,可當他知道豆盧瑑、裴澈等人的想法后,他立馬就慌亂了。
好在他只是慌亂片刻,便氣憤填膺的起身道:“某早就視劉繼隆為竄佞之輩,若非當初天下無眾人響應,某也不會失敗,致使陛下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