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孟州土地和山林便宜賣了去,所獲錢帛盡數走運河南下嶺南。”
“調四十二名家仆護送細君與十萬錢帛南下,令將余下錢帛盡數發給能戰之家仆,著其每日走二十人出城,提前適應甲胄與軍械。”
“余下都發”家丞聽到這話倒吸了口涼氣,七萬多錢帛平均發給一百名家仆,每人都能到手七百多貫。
這筆錢莫說普通家仆,便是正七品的官員都需要辛苦十余年才能積攢下來。
以自家侍郎的表情來看,恐怕他們已經準備好要動手了。
想到這里,家丞咽了咽口水,略有幾分慌亂道:“某這就去安排。”
“去吧!”裴澈大手一揮,便令家丞退出了書房。
不多時,家丞便組織了護衛護送裴澈的家眷南下,并為了安撫眾人,每人發五十貫安家費,同時承諾將人護送到廣州便可返回洛陽。
翌日,在他們護送裴澈的家眷南下后,家丞才與裴澈一同召集了剩下的家仆,直接將七萬多貫錢擺在了院中。
七萬多貫保養得當的銅錢與些許白銀擺在面前,此刻散發著別樣的味道,令人呼吸沉重。
當裴澈令眾人排隊,并讓他們一箱箱的將銅錢白銀搬回家中,令所有家仆原本沉重的呼吸,瞬間便停滯了下來。
這年頭能被選為家仆的,都不是什么愚笨之人,眼看府中發出那么多錢帛,他們立馬便知道了這是安家費。
他們心中自然懼怕,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七百多貫錢是他們做家仆不吃不喝三四十年才能賺到的數量。
有了這筆錢,家中之人可以買數十畝良田,幾頭得力的耕牛,一舉從貧者變回富戶。
在他們還在猶豫時,錢卻已經分了個干凈,裴澈甚至將他們的身契給焚燒干凈,隨后對眾人道:
“汝等身契皆已焚毀,若愿追隨者可留下,不愿者可攜錢帛而去。”
“今世得諸位庇護,深源無以為報,只能以此錢帛,讓諸位回鄉后安享晚年了。”
裴澈沒有提出什么要求,但他想要做什么,家仆們都能猜出個大概。
在他的這番說辭下,家仆們并沒有人離去,興許是怕裴澈反悔,亦或者是怕裴澈在外有埋伏,總之他們都留了下來。
見他們盡皆留下,裴澈便頷首道:“如此便給諸位五日安家時間,五日后請諸位往河莊別墅聚往。”
“深源在此,代天下謝過諸位了……”
裴澈對眾人深深作揖,眾人見狀也紛紛作揖回禮,而后在家丞的安排下出城。
如此做法的不止是一門一戶,而是數十上百的門戶,因此城門口出城的人明顯增加了好幾分。
趙英在洛陽布置的諜子,很快便把這件事告訴了趙英,趙英也急匆匆將此事告訴了劉繼隆。
“各官員府邸都派出了家仆往城外去,且多為身體強健,弓馬嫻熟之人。”
“若臣所預料不錯,這便是豆盧瑑等人的先手,顯然是準備在初五時劫持隴西郡王。”
“如今只要按部就班,便能將這群人一網打盡。”
“只是在此之前,還請陛下不要露面于群臣,以免小人暗算。”
行宮書房內,趙英恭敬稟報著自己所探明的情報告訴了劉繼隆,并小心提醒劉繼隆不要在這種時候露面犯險。
面對提醒,此刻正在與敬翔下棋的劉繼隆并未立刻回應,而是頭也不回的吩咐起趙英:“查清楚他們調遣了多少人,斷不可讓隴西郡王受傷。”
“臣謹記!”趙英連忙應下,隨后見劉繼隆沒有吩咐,便起身緩緩退出了書房。
在他退出之后,正在與劉繼隆下棋的敬翔也不免開口道:“此事處置過后,便可以謀劃祭天立國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