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看似很多,可分散開來,再混入往洛陽趕去的百姓中,各自距離錯開,看上去并不起眼。
在這數百人出發的同時,宣輝門外的民市之中的某處酒肆二樓,此刻也聚集了剛剛從城內走出的數十名相熟官員。
更換衣裳為布衣的豆盧瑑目光看向眾人,繼而說道:“陛下已經出城,眼下只需要等車駕返回,便可以在此動手了。”
“是否過于危險了”同樣身穿布衣的裴澈皺眉看向他,又隱晦看向窗外陰沉的天氣。
“這里聚集宣輝門不過二百步,若是某等不能立馬救下陛下,恐怕都會被留在此處。”
裴澈的話,也是眾人所擔憂的事情,畢竟他們都沒想到豆盧瑑竟然會選擇在如此靠近皇城的地方來劫持天子。
“事情成敗在此一舉,某已經安排好了后手,稍后洛陽城必然混亂。”
豆盧瑑信誓旦旦的說著,群臣不疑有他,只能安靜等待了起來。
洛陽城外的民市沒有城內坊市的那么多規矩,豆盧瑑他們躲藏的酒肆,實際上就是開在橫街左右的酒肆。
稍后李佾的車駕肯定會經過此處,而他們便可由此處將李佾救出,走小路南下山南東道。
想到此處,眾人紛紛緊張了起來,而他們腳下的酒肆一樓中,數十名食客雖然都在埋頭吃飯,可動作卻卻很慢,目光始終盯著酒肆外面。
類似這樣的酒肆,橫街之上還有七八家,可情況大多與此處相差不大。
酒肆背后的院子內,更是蹲守著上百名身穿甲胄的健壯男丁,每個人都呼吸沉重,十分緊張。
明明是寒冬時節,可不少人額頭還是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顯然他們也知道今日之事九死一生,但他們已經收了家主的錢帛,那些錢帛足夠他們的家人及兒孫數十年不愁吃喝,這便是他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原因。
與此同時,上陽宮內的李佾巡視了上陽宮一圈,十分滿意的走了出來。
見到張瑛、趙英時,他不免評價道:“雖不及紫薇城,但也不輸于圓璧城和東城、西城了。”
“殿下滿意便好,只是如今還請殿下換套衣裳,繼續在上陽宮待一會。”
趙英恭敬行禮,李佾此刻哪怕反應再慢也發現不對勁了,不免惶恐看向張瑛。
張瑛雖然看不上李佾,甚至想把他處理個干凈,但畢竟劉繼隆吩咐過不能讓李佾受傷,所以他只能冷靜道:
“有賊人試圖劫持殿下,謀臣皆是為了殿下安危考慮。”
“好!”聽到張瑛這話,李佾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猜到了試圖劫持自己的這群人,恐怕就是當初韋昭度背后的那群人。
想到此處,他順從的帶著兩名妃子去更換了衣裳,而趙英也找來了三名身形與他們相當的人。
隨著衣裳更換,趙英派兵百余人將李佾休息的宮殿給保護起來,并帶著張瑛及偽裝的那三人走出上陽宮。
在兵卒護衛下,三人成功走上大輅,在大輅內休息了起來。
“出發回宮!”
趙英調轉馬頭,吩咐了四百余名馬步兵后,便帶著隊伍往洛陽皇城的宣輝門走去。
遠處混在百姓之中的張直方在見到“李佾”登上大輅,并在隊伍保護下往皇城趕去后,頓時便帶人加快了腳步。
洛陽城四周經過數年太平,涌入人口早已恢復到了二十萬。
每日進出洛陽城的百姓足有上萬,官道上動輒數百上千人,所以他們這幾百人在散落開來后并不顯眼。
至少在張直方看來,漢軍沒有理由會發現自己。
只是對于趙英來說,張直方等人的手段簡直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