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獲封職官,眼下開口不僅幫不了李居正,反而還會害了他。
想到此處,裴颋嘆了口氣,隨后在榻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時間悠悠而去,轉瞬間便來到了翌日清晨。
似乎是隨著陸地漸進,故此海上也漸漸升起了薄薄的霧氣。
丈許高的海浪不斷拍打而來,但好在使船足夠高大,任由海浪拍打,依舊從容地緩緩向南行駛。
裴颋走到了甲板上,身后還跟著十余名隨從官員。
前方的霧色隨著時間推移而開始漸漸變淡,目之所及處開始不斷擴大。
饒是如此,隨從官員們仍舊在談笑:“從昨日算起,眼下某等應該快要抵達海上的群島了吧?”
“哈哈,不知道能否看到那所謂高聳入云的戰船?”
“哈哈哈哈哈……”
在他們談笑中,裴颋的眉頭卻不自覺皺了起來,只因遠處開始漸漸出現一排黑線。
“這么快就到登州了?”
“某還是第一次出使經過登州,倒是要看看昔年為武王所破的登州是個什么樣子。”
“恐怕此地百姓畏吾國如虎,不敢與吾國官員攀談。”
“是極是極……”
昔年擊敗大唐的榮耀,仿佛烙印在渤海貴族的靈魂上,哪怕話題不相同,也有人要主動提出,以此增長自信。
只是他們的這番自信明顯不對,因為裴颋已經大概算出了船隊行駛的距離。
“這點距離,肯定是到不了登州的,那南邊……”
“轟隆隆!!”
瞬息間,雷霆霹靂作響,甲板上的許多水手與官員忍不住倒退兩步,滿臉不可置信的向四周看去。
“那是什么聲音?”
“難道李居正說的是真的?”
“不可能,如此荒謬言論,怎可能是真的?!”
“看!快看南邊!!”
雜亂的聲音不斷響起,最終在最后的指引聲下,十艘使船上的官員盡數往南邊看去。
待他們看去,甲板上頓時充斥著倒吸涼氣的聲音。
只見南邊五六里外,原本他們認知中的海岸線正在朝他們不斷靠近。
這個時節的渤海海峽,由西南向東北為順風,故此遠方海岸線只用了半刻鐘的時間便逼近了他們。
待到所謂的海岸線靠近,原本自以為是的渤海使團方才知道了自己的錯誤。
那并非是海岸線,而是一艘艘大船密集停泊一處而形成的“島嶼”。
眼下這個由大船組成的島嶼正在朝著他們不斷靠近,距離從數里到里許,只用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在他們的注視下,上百艘體型遠超他們腳下使船的大船開始靠近他們。
其中三千料的大船更是比他們的使船高出大半,說是小山也不為過。
船體兩側突然出現了許多黑洞洞的口子,口子微微調整便對準了他們。
“汝等何人?!”
甲板上,身著明光鎧的大漢將領詢問使船上的眾人,而這行為顯然是在侮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