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個潘多拉魔盒,帶來的只能是災難,后果她承擔不起。
她偏執地認為,不說,不承諾就沒有關系。
她站了起來,往外走了兩步。
“秦昭。”
沈硯辭喊住她,嗓音帶了點啞,他喉結微微動了動,沒在執著那個問題,“你還喜歡月亮嗎?”
圓圓的一輪圓月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杏子,掛在靛青色的夜幕里,邊緣是模糊朦朧的光暈。
月光透過枝椏落在地上,風輕輕一吹,像是流動的銀河。
秦昭抿了下唇,妥協,沒再含糊:“喜歡啊。”
她抬頭望著月亮,清冷的流動的光落在她的身上,莫名看著多了些遠和抓不住的縹緲感。
沈硯辭繞過桌子,站到了她身邊,兩個人的影子在腳下并著肩。
他手里抱著那個石灰質感的圓球:“秦昭,手放上來,兩只。”
秦昭看了他一眼,手貼了上去。
球體最外層是意大利手工釉料,模擬真實月壤的觸感,指腹可以感覺到凹凸不平的落差。
在指尖碰到它的一瞬間,暖黃色的光波從觸碰的位置漣漪般蕩開,瞬間照亮了兩個人的臉。
秦昭手指動了一下。
暖調的燈光籠在她的身體上,隱隱有隕石坑的影子,在鎖骨的地方,暗影像一個不太明顯的英文字母s。
沈硯辭唇角揚了一下,笑著看著她:“昭昭,月亮到你懷里了。”
秦昭睫毛顫了顫,抬眼看著他。
他漆黑的眼睛里都是她的影子,帶著笑。
月亮燈的光把他手腕的紅繩照得仿佛也帶了一層光暈,宣示著惹眼的、晦澀的歸屬劃分。
秦昭胸口的位置脹脹的,她嘴巴動了動,過了幾秒鐘,才發出聲音:“你不用對我這樣。”
沈硯辭很淺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有負擔,我并不是要你立刻回饋什么。只是我的心想要這樣做,我是為了我自己,就像你是為了你一樣。”
他松開了手,月亮燈的光晃了晃,在秦昭的懷里又歸于穩定。
他的手放進口袋,里面是南音島秦昭送他的那一對里的另一個:“本來準備還準備了一個禮物,之后有機會再送給你。”
他捏著那個薄薄的塑料袋,窸窣的聲音從手心傳來,又像是什么碎掉的聲音。
秦昭抱著月亮燈,寬松的衣服隨著她的動作收緊,襯出里面纖細的身體,細膩的肌膚紋理看不到瑕疵。
看得沈硯辭有幾分恍惚。
又升起了不該有的念頭。
秦昭是女孩。
怎么可能,她是女孩她就不會在這為難。
“昭昭。”他喊她。
秦昭嗯了一聲。
“我不逼你。”
他們才十八歲,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他們有的是時間。
他會讓他在她心里的分量變重。
秦昭掀開眼皮,看他。
沈硯辭喉結動了動,敘述著一個事實:“但是馬上放暑假了,9月份我就要走。你馬上就要見不到我了。”
秦昭唇抿地緊了一點,手里牢牢握著懷里的月亮燈。
“你肯定要跟阿姨她們出去玩,又減去一個月。”
秦昭的眼神終于變了,她眉頭不自覺蹙了起來,臉上帶著迷茫和心底涌上來的一絲沉重。
“還有研學旅行、雅思、規劃……又減去一個月。”
“算下來,我們倆能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個月。”
隨著他尾音的結束,慢慢起了一場風,對著人一吹,有點冷。
秦昭抱月亮燈更緊了些,似乎想從它上面汲取能量。
沈硯辭細細看著她的臉,聲音帶了乞求:“別躲我。”
秦昭的防線好像往后退了。
“我不要求別的,只要你順從你的心,跟我相處,不要太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