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人幫她。”秦瓊哭著,“因為她需要爸爸媽媽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有保護過她。她不敢。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吃苦,一個人受委屈,一個人默默消化!”
“她是自己長大的!”
林政心痛地沒辦法呼吸,他偏過頭,緩著情緒,手臂還搭在秦瓊的肩膀上:“我知道,我知道。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我們和昭昭還有很多時間,我們好好補償她。”
“補償?”秦瓊自嘲地笑了笑,“你沒看到報告嗎?”
“器質性心理損傷,復雜性創傷后應激障礙。”秦瓊頓了幾秒,“有些東西是不可逆的!”
“都不用做其他的,光憑這些身體報告都能讓那些人進去!”
“昭昭還小,我們找最好的醫生。現在干預恢復的可能性還很大。”林政,“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昭昭還需要你。”
秦瓊眼睛酸澀:“她的疼痛感知是異常的(島液皮質激活度降低),她現在是不是其實也很痛?”
秦昭手指蜷縮了下。
林政:“你跟她說治療的事情了嗎?”
秦瓊:“她不喜歡醫院,也很抗拒醫生。她對奶奶在醫院有陰影,我打算讓見微跟進這件事。在效外的那個院子里會不會好一些?”
“老婆考慮得很周全。”
“還有脊柱和呼吸康復的事情。”秦瓊嘆了口氣,“新身份下來之后,她還在英華嗎?我擔心同學老師的看法會對她有影響。”
“轉學……之前昭昭是不是想了解國內的大學?如果考國內的大學,換個學校也好。”林政,“或者家庭老師也可以。還是要看昭昭的想法。”
“學校也不能選走高考的路線的,我不想讓感到壓力。我甚至……甚至想讓她休學,好好治療。”秦瓊聲音越說越小,她知道她的想法很自私。
“我明白你的心情。”林政安慰道,“但昭昭回來已經一年了,她面對社會還有處理事情的能力是沒有問題的。我們不能替她做決定。”
“上次她應激你沒看到,她呼吸不上來。”秦瓊眼睛淚光又溢了出來,“她整個人……我好像又要失去她一樣。”
“她如果一個人在外面這樣怎么辦啊?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阿政!”
“我知道,我知道。”林政安慰她,“昭昭就在我們身邊,我們不會失去她的。”
“如果當初,我的身體再好一點。我不生病,就不會羊水感染。”秦瓊痛苦地蜷縮著身體,“他們就不會被送進監護室,就不會被那些人偷走。言言就不會死,昭昭就不會被人拐賣,她不用過這么苦,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她呢喃著。
林政捏破一次性速冷冰袋,覆在她的手腕內側,安撫著她:“不是你的錯。你是最不想這件事發生的人。”
他引導著:“你不能再這么想了。昭昭現在回來了,小時也長大了。我們一家人會越來越好。我們都需要你,昭昭現在很需要你,你要好好的,才能保護昭昭。”
秦昭垂著頭,拿著手機下樓。
她斂著眼皮,把手機放回了原位。
她應該想她的病,也應該想秦瓊的痛苦。但反而腦子選擇了罷工。
她抿著唇,看著窗外的樹發呆。
是個陰天。
下午。
秦瓊在她面前時情緒一直不錯,看她在寫卷子:“怎么又這么辛苦?”
秦昭抱著她:“沒有,寫卷子挺高興的。”
“你啊。”秦瓊摸了摸她的頭,“你哥寫卷子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切入正題的時候,秦瓊先是頓了一下:“昭昭。”
秦昭垂了下眼皮,嗯了一聲。
“馬上開學了。”秦瓊罕見地停頓了幾秒,“身份證這些信息已經更正了。你想不想換個新學校?或者,請家庭老師到家里教你?”
“好啊,在家里學吧。”
秦瓊:“好,我來安排。你不要有壓力,累了不想學也可以,你開心就好。”
秦昭嗯了一聲。
秦瓊摸著她的頭:“你想請什么樣的老師?是,是走國內大學的路,還是留學?”
秦昭眼睫動了動:“國內吧,離家近。”
秦瓊眼睛里閃過驚喜的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