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今天西棚區又被打死了十幾個人,那些勞役的承受已經快到極限了,我們還不起事嗎?”
“再等等,總舵主說了,要等朝廷調兵征討淮陰賊之后我們再動手,這樣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可萬一那些勞役們自己反了……”
“你多慮了,那些泥腿子怎么敢?再等幾天,等幾天……”
窄小窘迫的工棚里。
處處充斥著酸臭的氣味。
吳勝叼著一塊木片趴在床板上。
在吳勝的背后,有著兩條血肉翻騰的鞭痕,已經化了膿,疼痛異常。
“阿勝,忍著點疼!”
一位中年漢子說道。
吳勝點點頭。
漢子拿起一根木棒,在吳勝背后用力一搟。
吳勝頓時發出劇烈的慘叫。
在沒有任何措施的情況下用木棒硬生生的搟出傷口的膿水,這種做法無異于一種酷刑。
極大的疼痛讓吳勝的臉上被汗水浸透,口中的木塊都幾乎被牙齒咬斷。
不過好在,最后摻雜著鮮血的膿水成功被搟了出來。
中年漢子拿出一包草木灰,均勻的撒在吳勝的傷口上。
一場堪比酷刑的治療之后,吳勝已經近乎虛脫。
漢子拍了拍吳勝的肩膀,安慰著道:
“放心吧,阿勝,我這土法子絕對管用,你看昨天受傷的吳老二,今天干了一天活都沒再喊疼。對了,吳老二,你好的怎么樣了?”
“誒,睡著了嗎?”
“……死,死了!”
吳老二并不是因為鞭傷而死的,真正死亡的原因是饑餓。
有人死了,自然要通知監工。
不是因為擔心勞役的生命安全,而是怕有人裝死逃出去。
一段時間后,監工罵罵咧咧的趕了過來,在確定了吳老二是真的死了后,監工命人將吳老二丟了出去。
漢子趕忙殷勤的將吳老二抬了出去。
然后他在監工面前說著好話,求著情,表示自己明天可以一個人干兩份工,只求讓受傷的吳勝休息一天來養傷。
監工自然不想答應,那漢子咬了咬牙,從自己床位下拿出了一個沾著泥土的碗,獻給了監工。
這是他一個月前干活時偶然間從土里挖出來的,應該算是古董,值些錢。
“算你懂事。”
監工笑著收下了碗,答應了漢子的請求。
次日。
“休息?誰讓你休息,快滾出來干活!”
“大人,昨天您可是說好了,那碗……”
“啪!”
響亮的一鞭抽下,將漢子打倒在地。
“膽敢污蔑朝廷官員,來人,將這個家伙給我吊起來,往死里打!”
幾鞭下去,漢子鮮血淋漓。
眾勞役們看著這一幕,皆敢怒不敢言。
監工輕蔑的笑著。
忽的,他腦袋被重物擊打了一下。
監工有些發懵的轉過頭去。
卻見吳勝拿著一根粗木桿再次狠狠地朝他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