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隆慶帝往北面逃亡。
北面,東仙坡。
忠順親王帶著他的金子逃到了這里。
一同跟著忠順王逃過來的還有程范、崔樞,以及許多其他的大臣。
之所以都往這里逃跑,是因為只有這里是最合適的逃亡路線。
淮陰軍是從南面的大石橋殺來的,因此南面肯定不能逃。
西面是太行大山,他們拖家帶口的,也不合適。
東面是隆慶帝逃走的方向,用屁股想也知道賊兵肯定重點抓捕,他們要是往那里逃,肯定要被殃及池魚。
所以最好的路線就是北面了。
也就是東仙坡的方向。
然而他們萬萬想不到,方永在這里也設置了伏兵。
東仙坡的伏兵看著逃過來的這些人,仔細看了看,發現沒有皇帝的車鑾,眾士兵的臉上不禁出現一些失望。
但不管怎么說,這些也都算是大魚了。
忠順王的車馬正準備通過東仙坡,東仙坡的伏兵瞬間沖出,射出大量弩箭,王府的護衛就如同麥子一般一排排的倒下。
“都不準動,跪下免死!”
士兵們呵斥道。
看著淮陰軍手中寒光凌凌的刀槍,忠順王沒有任何遲疑,毫不猶豫的就跪了下來。
忠順王一邊跪著,一邊和淮陰軍們說道:
“莫動手,莫動手,可是淮陰軍的兄弟?我和你們淮陰軍的鹽使黃文州乃是八拜之交,和你們的方將軍也是神交已久,各位兄弟們手下留情啊!”
淮陰軍的士兵們聽了,不知忠順王說的真假。
領頭的淮陰軍統領叫做蔣奉,平民出身,靠著戰功一步步做到統領的位置,雖然官職不算低,但對于這些重要的情報卻還接觸不到,因此他也無法分辨忠順王所說的真假。
但見忠順王言之鑿鑿,蔣奉想了想,如果對方真的是將軍的朋友的話,也不好太過為難。
于是蔣奉便讓忠順王暫時起身,反正對方一個人也反抗不了什么。
忠順王聞言大喜,趕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粘著的雪和塵土。
他堂堂忠順王,豈能受跪地之辱?
趕快把土拍下去,這樣就不算受跪地之辱了。
蔣奉帶人走向別的大臣。
走到崔樞面前,崔樞連忙道:
“淮陰軍的大人,千萬不要動手,我乃是河間崔氏的崔樞,家中小女現為將軍大人寵妾,我們是一家人啊!”
蔣奉聽了,和身邊的淮陰軍面面相覷。
他想了想,似乎將軍大人是在河間駐留了幾日,收了一個寵妾,只是不知道具體名字。
“那……你也先起來吧!”
蔣奉說道。
崔樞聞言連忙起身,和忠順王一起拍土。
忠順王一邊拍著一邊看向崔樞,怒道:
“亂臣賊子,竟然暗中投敵叛國,真是無恥之尤,大熙的江山社稷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人才淪落到現在這幅模樣的。”
崔樞不言,只是默默的拍著塵土。
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著該如何在新朝立功了。
蔣奉來到程范面前。
程范同樣老老實實跪在地上。
這位輔佐隆慶帝重新掌權的內閣大學士比旁人更懂得應該如何靈活的調整尊嚴。
昔日,他和張庭正乃是政敵,但是在朝政上卻毫無反抗之力的敗于張庭正之手。
那時,他便靠著靈活的調整尊嚴,急流勇退,辭去了官職,親自到張府請罪,最終免除了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