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將明月做新弓,刺破重云萬里輕。
今朝倒卷天河水,怒浪滄溟洗神京。”
眾將聽后,皆大力稱贊,言:
“好詩,好詩。”
“意境雄闊,情感豪邁。”
“若是將軍生在隋唐,恐無李杜之名。”
唯有一人,言:“此詩不妥。”
此人坐在席末,名叫師曠,是大熙的宮廷樂師。
昔日方永和探春結姻,師曠便曾奏曲,后來方永拿住了南遷隊伍,師曠也在其中,今日宴會缺曲樂助興,方永便讓師曠其帶弟子來宴會為眾將奏樂。
此時師曠起身,認真的說道:
“將軍詩詞,含“水”之意象。然方今隆冬之際,京中唯見冰雪,水蹤難覓,故不妥也。”
師曠身邊的弟子聽了,整張臉都瞬間僵住,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三尺,和師曠拉開距離。
場上的眾將也都愣住了。
誰都沒能想到,一介小小樂師,竟敢妄自尊大,在這樣的場合落方永的面子。
和方永如今的地位相比,詩好不好有什么屁用?
就是他寫的一坨屎,那也是屎香。
更別說方永寫的詩還不錯。
這家伙是怎么敢在這雞蛋里挑骨頭的?
師曠也是方才意識到了不妥,背后滲出冷汗。
方永對他禮遇有加,這讓他還誤以為自己還是大熙的宮廷樂師,渾然忘記了自己已經落入了天下最大的軍閥手中。
師曠雙腿一彎,忙的跪下,求饒道:
“小老兒醉酒胡言,還請將軍大人恕罪。”
方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考慮到今日宴會,不好因言殺人掃大家的興致,再加上此人已經跪下求饒,方永便沒有再追究,只是命人將其亂棍趕出。
不過經師曠這么一鬧,方永心中到底還是升起幾分不悅。
宴會結束后,方永回到臨時的營帳。
他懷中抱著小湘云,說起剛剛自己做的那首詩。
方永倒也沒指望湘云能說出什么,只是隨口和其閑聊說話。
沒想到湘云聽后卻說道:
“這樂師只知呆板守舊,殊不知詩以意為先,若有意蘊,韻律猶可不守,又何拘泥于四時?”
方永聽了,心里還是蠻受用的。
挑了挑小湘云的鼻子,道:
“你是個會安慰人的,不過有一點卻說錯了,我這詩并非不尊四時之序,而是另有隱秘。”
說著,方永手中竟憑空出現一團水流,看的湘云呆呆的。
“感受一下水之意境。”
方永說著,抱著湘云,控制著水流在她身上……
不多時,湘云全身無力,痙攣的趴在方永懷中,小手緊緊的抱著方永的腰背,舌頭輕吐著,“好,好厲害。”
京城之外,軍帳綿延,燈火通明,士氣高漲。
京城之內,卻是愁云慘淡,氣氛沉寂。
卡赫可汗被打的退回了京城,所有人都意識到,草原人是秋后的螞蚱,長不了了。
畢竟草原士兵以野戰著稱,如今連野戰都沒打過,還指望守城戰能守得過嗎?
城中的各大家族不由得起了心思。
只是對于淮陰軍,他們沒有什么門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