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嚇得臉色煞白,陳長安蹲下身,溫和地拍了拍她的頭:沒事了,快去找你娘親。
小女孩抽噎著點頭,跌跌撞撞地跑開了。
陳長安收起短劍,正欲轉身,卻忽然察覺到一道目光。
他回頭,發現阿鯉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妖獸的尸體旁,斗笠微抬,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
陳長安沖她點了點頭,本以為她也是來救剛才的女孩,只不過慢了一步。
卻見女子低頭看著死去的妖狼,竟伸手輕輕撫了撫它的頭,低聲嘆道:可惜了。
陳長安一怔,隨即皺眉:可惜?這妖獸差點害死人,你不出手救人,反倒為它惋惜?
阿鯉抬眸,眼神淡漠:萬物有靈,你又怎知它并非為人所驅,故意傷人?
故意?陳長安嗤笑一聲,妖獸傷人,難道還要分對錯?
你殺它,不過是因為它威脅到了你眼中的人。阿鯉淡淡道,可若它只是被迫發狂,又當如何?
陳長安瞇起眼:你的意思是,我該放任它繼續傷人?
我的意思是,你救人便救人,為何連真相都未查明,便輕易奪它性命。阿鯉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冰,這般行事,與那些不分青紅皂白便定人生死的人,有何區別?
陳長安被她的話噎住,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他盯著阿鯉,忽然覺得這女子不僅冷漠,還莫名其妙。
呵,好一個慈悲心腸。他冷笑,那下次妖獸撲向你時,希望你能繼續和它講道理。
阿鯉不再理他,轉身離去,背影清冷如霜。
陳長安盯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煩躁。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讓開!城主府辦事!
一隊身著鐵甲的城衛軍沖了過來,為首的統領目光銳利,掃視一圈后,徑直走向陳長安。
是你動的手?
陳長安挑眉:是我,如何?
統領冷笑一聲:帶走!
陳長安一愣:什么意思?
光天化日之下,縱獸傷人!統領厲聲道,按律當押入大牢!
陳長安眼神一沉。
面前統領也不過通玄境,更何況他現在還只是一具分身,自然是無所畏懼,更懶得和這些人爭辯。
但就在他想著干脆放棄這具分身,直接消散的時候,可忽然想起阿鯉剛才的話——
你連真相都未查明,便輕易奪它性命。
他心中一動,目光掃過城衛軍,發現他們神色有異,而且對自己一言不合就蓋帽子,分明其中有什么蹊蹺。
呵,有意思。他低語,隨即抬頭,故作憤怒道:荒謬!妖獸傷人,我救人反倒有罪?
少廢話!拿下!
城衛軍一擁而上,陳長安并未反抗,任由他們將他押走。
臨走前,他余光瞥見街角處,阿鯉正靜靜站立,斗笠下的目光若有所思。
兩人視線短暫交匯,隨即錯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