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輕車熟路地破解了暗門禁制,踏入密道。與昨日不同,今日的密道內空無一人,連血腥味都淡了許多。
看來血池那家伙真的去北門等我了……
他輕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酒囊——這是他白日里悄悄出去‘送信’的時候,從城中最好的酒坊順來的烈酒,名為醉千秋,入口如刀,后勁十足。
應該合那老狼的口味。
密道盡頭,青銅大門依舊緊閉,但守衛早已不見蹤影。陳長安輕松破解門禁,推門而入。
血池依舊翻涌,但血色晶石卻黯淡了許多,似乎缺少了主持者的操控。而祭壇上的白狼王,則比昨日更加虛弱,連抬頭都顯得極為吃力。
你……
白狼王艱難地睜開眼,金色的豎瞳中滿是震驚。
你真的……回來了?
陳長安大搖大擺地走到祭壇前,晃了晃手中的酒囊,笑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說罷,他抬手一拋,酒囊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在白狼王面前。
白狼王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酒囊,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良久,它才伸出前爪,艱難地撥開酒囊塞子。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彌漫開來,連血池的腥氣都被沖淡了幾分。
這是什么酒?
白狼王的聲音有些顫抖,它低頭嗅了嗅,渾濁的眼中竟閃過一絲濕潤。
醉千秋!
好酒……
它仰起頭,將酒囊高高舉起,烈酒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灌入它的口中。
咕咚——咕咚——
酒水順著它的嘴角流下,打濕了干枯的毛發。
一囊酒盡,白狼王長舒一口氣,眼中竟恢復了幾分神采。
痛快!
它大笑起來,笑聲嘶啞卻暢快,仿佛回到了當年叱咤風云的歲月。
陳長安抱臂而立,嘴角含笑:怎么樣,沒騙你吧?
白狼王的笑聲漸止,金色的豎瞳凝視著陳長安,忽然變得無比嚴肅。
人類……你究竟是誰?
區區通玄境,卻能兩次潛入此地……
你絕非尋常修士!
陳長安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名字不過是個代號,重要的是——
他指了指酒囊:酒還不錯吧?
白狼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咧開嘴,露出殘缺的獠牙。
好!好一個酒還不錯!
若我年輕個幾千歲,定要與你結為兄弟!
陳長安笑了笑,正欲開口,突然神色一凝——
他的神識感知到,密道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白狼王的耳朵也豎了起來,低聲道:是血池那家伙……他回來了!
陳長安迅速收斂氣息,退到陰影處。
我得走了。他低聲道,十日后,我會再來。
白狼王搖了搖頭:不必了……十日之后,一切都將結束。
它的目光變得無比平靜:能在這最后時刻喝到一囊好酒,我已無憾。
陳長安還想說什么,但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他深深地看了白狼王一眼,轉身消失在密道陰影中。
白狼王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金色的豎瞳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它低頭舔了舔酒囊上殘留的酒液,低聲呢喃:
人類……還真是有趣啊……
……
就在此刻——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在它耳畔響起——
呵,多年不見,想不到堂堂白狼王,竟然也會對一個人類產生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