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我好像也沒什么好遺憾的。”
陳長安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藍星人的壽命最多也不過百來歲,自己活了好幾百歲,已經大賺特賺了!
但下一刻……
“不對,還是有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紋路清晰,指節修長,說來慚愧,這一雙手,抱著女兒從襁褓中長大,卻是一雙從未真正牽過女孩子的手。
“臥槽,現在才想起來,兩輩子了,我居然還是個母胎solo……”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也太慘了吧?”
前世在地球,他是個普通社畜,每天加班到深夜,連相親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談戀愛了。
穿越到這個世界后,他倒是成了修行者,一路簽到圣境,光顧著保命和養女兒了,哪還有心思考慮兒女情長?
“結果臨到要死了,才發現自己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他嘆了口氣,心里莫名涌上一股不甘。
“這樣死了也太虧了吧?”
他的心底忽然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仙靈城不是沒有青樓。
以他圣境的修為和掌門的身份,只要他愿意,什么樣的美人找不到?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苦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即便是要死了,我也不想把第一次寶貴的體驗放在那種地方。”
他骨子里還是個固執的人,固執地相信某些東西應該留給真正值得的人,哪怕那個人可能永遠不會出現。
“可是……我真的沒有喜歡過誰嗎?”
他忽然怔住了。
這個問題,他從未認真思考過。
修仙界弱肉強食,他一路走來,天天想的都是步步為營,生怕行差踏錯,哪敢輕易動心?可如今生死一線,他反倒對自己坦誠起來。
“好像……還真有。”
因為當他剛剛想到喜歡的人的時候。
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身影,竟然是阿鯉姑娘。
那個性子清冷的阿鯉姑娘,那個在福安城認真對他說“萬物有靈”的阿鯉姑娘,那個在破廟里狠狠瞪他,說他欠她一次的阿鯉姑娘……
以及在那個市井、平凡的平安坊中,天天和自己打著招呼的阿鯉姑娘。
“唔……說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她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
可她說欠了,那就是欠了吧。
這些年,他其實能感覺到阿鯉身上的變化。
第一次在福安城見到她時,她像是一柄出鞘的劍,鋒芒畢露,眼底藏著壓抑的怒火,仿佛隨時會斬斷一切。
可后來,她身上的戾氣漸漸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悲憫的平靜。
這大概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吧。
她對萬事萬物,有一種莫名的慈悲。
這一點,在修仙者身上極為罕見。
修仙界弱肉強食,強者視眾生如螻蟻,動輒屠城滅門,哪會在意螻蟻的死活?
可阿鯉姑娘不同,仙靈城這些年中,他親眼看到——她會為一株靈藥的枯萎駐足,會為一只受傷的靈獸療傷,甚至會在凡人的故事里停留,聽那些毫無修為的老人講述他們平凡的一生。
大概就是這一點……一直吸引著我吧。
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他從小在外婆家長大,外婆信佛——不是這個世間那些邪佛,而是真正慈悲的佛。
她教導他敬畏生命,善待眾生,哪怕是一只螞蟻,也有它存在的意義。
所以穿越之后,他始終對這個世界抱有一分敬畏。
他其實一點都不傻,除了怕死以外,何嘗不知道自己掌握著怎樣的力量?
圣境修為,一念可斷山河,一念可滅城池。
可他從未因此高高在上,反而更愿意和普通人打成一片。
“我不想變成那種‘不吃牛肉’的祖國人。”
這是他每天都對自己說的話。
修仙界有太多人,一朝得勢便忘乎所以,視凡人如草芥,動輒屠戮取樂。可他做不到。
蜘蛛俠里說過——力量越大,責任越大。
這句話,他記了兩輩子。
可惜他沒有這么偉大,當不了蜘蛛俠。
那至少做一個不給世界帶來負擔,不給別人帶來傷害的善良的普通人吧。
這是他的想法。
所以,在這個世界,他是孤獨的。
兩世為人的記憶,讓他無法真正融入這個弱肉強食的修仙界。
可阿鯉的存在,讓他覺得……
他好像也沒那么孤獨。
他總能感覺到,她應該是懂他的堅持的,正如他也懂她心底的那份慈悲。
他們從未言明,卻默契地守護著某些共同相信的東西。
“所以……最后的遺憾,大概就是這個了吧。”
他望著天上的紅月,忽然釋然地笑了。
“沒能親口告訴她……”
“我其實……喜歡她的。”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前往仙靈城飛去。
——這一次,他不逃了。
——也不想留遺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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