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幾乎要忘記多久沒經歷過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了。
在仙尊的威壓下,心里的驕傲、自信幾乎一瞬間土崩瓦解。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了江澈身上,目光中充滿了哀求與討好。
“澈兒!我的好澈兒!”李夢蝶哭喊著想要撲上來,卻被江濡山死死拉住,他自已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澈兒,過去是爹糊涂,是爹不對!我們是一家人啊!血濃于水,有什么誤會是不能解開的?爹以后一定加倍補償你!”
明月圣尊也徹底放下了清冷高傲的姿態,語氣急促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澈兒,為師……承認,為師當年是被豬油蒙了心,聽信了小人之言!是為師對不起你!但你想想,為師也曾悉心教導你多年,傳你道法,護你周全……那些師徒情分,難道都是假的嗎?你當真……絲毫不顧念舊情了嗎?”
江淮更是強忍著屈辱,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悔恨與兄弟情深:“大哥!是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嫉妒你,是我鬼迷心竅!求你看在爹娘和師尊的份上,看在我們也曾兄弟一場的份上,饒過我們這一次吧!我們立刻就走,永遠不再踏入下界半步!”
他們聲淚俱下,拼命回顧著所謂的家人情懷、師徒恩義,試圖用情感和道德綁架江澈,仿佛之前那步步緊逼、要打要殺的不是他們自已。
江澈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沒有溫度,只有無盡的諷刺與悲涼。
“舊情?”他重復著這兩個字,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
“我說過,我本來已經徹底斬斷了過去。現在的我,只是仙靈圣地的江澈,與你們再無瓜葛。”
“是你們,非不聽,非不愿意,非要仗著所謂的身份和實力找上門來,非要逼我承認那個早已死去的身份,非要我跪下認錯。”
他的目光掃過三人,冰冷如霜:“現在知道踢到鐵板了,知道怕了,又想用‘舊情’來求饒了?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不不不!我們愿意!我們現在就走!立刻就走!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急忙表態,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江澈卻緩緩搖了搖頭,吐出的兩個字讓三人如墜冰窟:
“晚了。”
江淮眼見求饒無望,深知江澈絕不會放過自已這個罪魁禍首,一直被壓抑的恐懼和絕望瞬間轉化為歇斯底里的憤怒。
他猛地抬起頭,指著江澈,面目猙獰地嘶吼道:
“江澈!你囂張什么?!你不過是仗著你有個好師尊偏心你而已!若不是陳仙尊在此,你今日焉有命在?!你和我,又有什么區別?!”
面對江淮的咆哮,江澈的神色卻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了然。
“偏心?”他輕輕重復,隨即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師尊今日確是偏心于我。”
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如刀,直刺江淮內心最深處:“但江淮,你曾經又何嘗不是仗著這些人的偏心,一次次地陷害于我,搶奪我的一切,最終甚至要了我的命嗎?”
“你們……”江澈的目光緩緩掃過臉色慘白的江濡山、李夢蝶和明月圣尊,“不是口口聲聲說一家人,說師徒情深,說最看重江淮,事事都要我讓著他嗎?”
“行。”江澈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而殘酷,“既然你們這么喜歡偏心,那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徹底偏心的機會。”
他看向江淮,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江淮,由你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