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身影剛動,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絕對無法逾越的壁壘,驟然凝固在半空中,連指尖都無法動彈分毫。
陳長安甚至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聒噪。”
下一瞬間,被定在半空的江淮,身體如同風化的沙雕,從邊緣開始,無聲無息地化為最細微的塵埃,迅速蔓延至全身,最終徹底消散在空氣之中。
形神俱滅,不留痕跡。
隨著江淮的湮滅,以及江濡山、明月圣尊修為被廢,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令人極度不安與躁動氣息的無形力量,似乎從他們消散的修為和潰散的神魂中逸散出來,開始悄然彌漫在比武場上空。
一些修為較低的修士,忽然感到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強烈的暴戾、嫉妒或色欲的情緒,難以自控。
陳長安冷哼一聲,抬手虛抓。
那股無形無質、卻能蠱惑人心的詭異力量仿佛受到了絕對的牽引,迅速被他強行收攏,壓縮,最終化作一團不斷扭曲翻滾的、令人望之心悸的灰黑色能量團。他隨手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將這團能量強行封印其中,玉簡表面頓時浮現出無數扭曲的暗紋。
‘上一次量劫殘留的劫力……果然麻煩。’陳長安眉頭微蹙,即便以他之能,也無法徹底銷毀這種源自天地大劫的本源惡力,只能暫時封印。
最后,所有修為被廢、失魂落魄的江家與明月宗弟子,如同喪家之犬,在一片死寂中,相互攙扶著,踉蹌地、狼狽地逃離了這片讓他們從云端墜入地獄的賽場。
季云舒也在其中。她修為盡失,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卻掙扎著獨自走了回來。她走到江澈面前,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卑微的乞求,淚水無聲滑落:
“江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只求你……能原諒我……”
江澈看著她,眼神平靜,再無波瀾。
忽然,他伸出手,一把將旁邊正因為剛才一系列變故而有些愣神的夕顏拉了過來,攬入懷中。
夕顏:“???”
江澈看著季云舒,語氣淡漠而清晰,帶著一種徹底的告別:
“不存在原不原諒。”
“你對我來說,早已是陌生人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一臉茫然、小臉瞬間爆紅的夕顏,然后重新看向季云舒,宣告般說道:
“而我,如今已經有了新的愛人,新的生活,新的師門。”
“從此以后,你就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安安穩穩,了卻殘生吧。”
他的話,為這段糾纏了前世今生的孽緣,畫上了一個徹底的、冰冷的句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