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劍光開始覆蓋那片劍光,那金甲神人倒下之后,很快便被無數劍氣肢解,每一縷金光都被劍氣拆解,確保這金甲神人在轟然破碎之后,不會再復蘇。
而短暫時間里也沒辦法再重新喚出第二尊金甲神人的柳風亭臉色蒼白,眼眸里早已經萌生退意。
一場廝殺,到如今,他雖說還是不能理解對方的劍氣為何如此鋒利,流轉為何如此之快,但在最傲然的攻伐手段已經敗下陣來之后,他已經將眼前的周遲視作比韓辭還要可怕的生死大敵。
但他此刻雖說依仗那把油紙傘尚未敗給眼前的周遲,但他想要離開,已經不容易。
周遭到處都是劍光,不斷地浮現,已經將他的退路徹底封死,他想要離開,就得硬抗周遲不知道多少劍,到時候能不能跑出去,也是未知數。
尤其是當他抬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把油紙傘時,其實已經在傘面上看到了微不可查的一抹裂痕,那是之前被周遲一劍斬出來的。
油紙傘擋下了那一劍,但還是對這把油紙傘造成了極大的損害。
看著那道裂痕,感受著那漫天的劍氣,柳風亭沉默地思考了很久,忽然開口道:“周道友,不如就此罷手吧。”
“我出自寶祠宗,你若是殺了我,便是和我寶祠宗不死不休了,你要知道,如今我寶祠宗在北方的勢頭,不是小小一座重云山能夠比較的。”
“而且即便你殺了我,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小,你若是想要為重云山爭取些名次,就應該收手,不要和我在這里做這些無意義的廝殺。”
“當然,我先起殺心,所以我會補償。”
“我身上還有幾件秘寶和不少的梨花錢,可以任你隨意挑選。”
柳風亭在傘下不斷開口,到了此刻,既然無法再殺周遲,他倒是很快便想明白了,想要就此結束這場廝殺。
修士之間,其實若不是真正的血海深仇,很多時候,都是可以冰釋前嫌的,但前提是,你給出的東西,要足夠多。
但他似乎小看了周遲,就在他說話的當口,周遲身后的湖水驟起,涌向天幕之后,迅速凝結成無數柄水劍,在周遲的微微動念之后,以劍氣牽引,落向人間。
一場劍氣大雨!
只一瞬,為首一柄水劍便撞在那油紙傘的傘面之上,雖說未能將其砸穿,但仍舊在頃刻間便在傘面上砸出一個凹陷。
柳風亭握住傘柄的手,微微顫動。
這一劍真的不算什么,但問題是,周遲的劍,才只有這樣一柄嗎?
他神色復雜地抬頭看向天幕,感受著那萬千劍氣的逼近,心里有些煩躁。
頃刻間,如同驟起一場夏雨的漫天劍雨來勢極快,威勢極大,雨滴雞不斷下落,噼里啪啦地打在這把油紙傘上。
柳風亭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和自己這件法器心意相通的他,如何又不知道此刻它正遭遇著什么。
他微微蹙眉,到底指尖還是溢出無數條金色絲線,從傘下彌漫而出,去纏繞那些落下來的水劍。
但即便在很快便有幾十柄水劍被金線纏繞不得下落,其余水劍還是前仆后繼地撞向傘面。
而隨著那些水劍每撞向一次傘面,柳風亭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一分,他其實也在賭,賭的就是周遲在劍氣耗盡之前,根本沒有可能將他這把祭煉多年的油紙傘砸穿。
但結果會如他所愿嗎?
刺啦一聲。
那把油紙傘傘面終于被撕開了一條口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質的傘骨上也多出了數條裂痕。
柳風亭吐出一口鮮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天幕。
這場劍氣大雨,到了此刻,居然都沒有絲毫要衰落的跡象,就更不用說什么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