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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深處的暗司也收到了消息,副司主徐野坐在那顆碩大的夜明珠下,他對面的那個修士看著他身后的書架泛著的光,不知道該說什么。
徐野看著自己身前桌上的那張紙,沉默了片刻,“新仇還是舊恨?”
他這并非自言自語,而是在詢問眼前修士的看法。
后者說道:“若是新仇的話,大概只有白溪了。”
徐野說道:“論境界,她能殺了任何一人,但絕不可能同時殺了這么多人,所以說,這只能是一場預謀,只能是舊恨。”
能坐上這個位子,徐野自然不是蠢貨,在最短的時間里,他便要做出判斷,找到有可能的兇手。
“這些年咱們在北方的確得罪了不少宗門,明面上有些小宗門是被我們所滅,暗地里,有像是祁山這些宗門,只是我們每次做事,都十分干凈,應該不會有什么……”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徐野便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千萬不要覺得每件事都做得天衣無縫,如果你要是這么想,那么就一定會有紕漏的地方。”
徐野指了指身后的書架,“那些東西,沒出事的時候,都沒問題,一旦出事,便都是問題。”
那人看著那書架上的檔案,沉默不語,上面的所有檔案,在弄好歸檔之前,他們都是要查驗一次又一次的,其中有半點對不上的,都是沒辦法歸檔的,可現在在徐野的嘴里,這些檔案便好像成了到處都有問題的東西。
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但卻只能接受。
徐野隨便從書架里抽出一份檔案,看了幾眼,便指著其中一處地方說道:“這里,記載那云夢宗的修士最后一人被你們一刀捅了,但你們并沒有處理尸體,怎么能說是天衣無縫?”
看著那處地方,那位修士忍不住反駁道:“我們已經查驗過他的氣息,他不可能還活著。”
徐野不為所動,只是淡然道:“難不成他就沒有什么秘法可以假死?你們留著尸體干什么,為什么不將其碾碎?”
聽著這話,那修士的確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只能沉默,依著徐野的說法,那么那些檔案里的確有很多問題,只是這些問題又不是現在才有的,當初便有,為何當初不說?
徐野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淡然道:“其實我就是在挑刺,你也清楚,但你沒有辦法反駁我,就像是事情真的落到我們頭上的時候,我也沒辦法去反駁那位司主,而司主,也沒辦法反駁宗主。”
那人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而徐野的目光只是在那些檔案里掠過,最后目光落到了書架后面的某處,相比較起來書架上這些,那個地方有份檔案才最為緊要,就算是書架上這些檔案都有問題,他也不愿意那份檔案出了差錯。
徐野收回視線,心想那日自己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怎么都不會有問題的。
更何況,當初都沒有辦法排到初榜前十的年輕人,即便現在還活著,又能做些什么?
真能謀劃出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復仇?
真是笑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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