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山上修士,真是惡心。”
萬澈漠然看著周遲,對于山上修士的修行,他之前也有所耳聞,知道有所謂頓悟之說,而這種所謂頓悟,其實就很難發生在他們這些武夫身上,他們想要提升境界,不過還是日復一日的水磨功夫。
不過他此刻口,到底還是濃濃的嫉妒。
這個世上哪個修士不愿意自己的修行,都能輕松一些,早上還在方寸境,等到了日暮之時,便踏足青天,那不更好?
隨著妒意生出,萬澈再也不留力,長槍揮動,重重黑影涌了出來,發出無數聲慘叫,將這里的雨水完全震開,就在狹長逼仄的小巷里,奔騰而去。
他這桿長槍為何通體漆黑?
其實并非材質問題,而是因為殺人足夠多,染了無數鮮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之下,浸泡鮮血的長槍,才變為如今的這個顏色。
血腥味在瞬間彌漫開來,此刻落下的雨水,都在頃刻間變得通紅,就像是天地之間,有一場血雨降落人間。
周遲感受著濃濃的血腥氣,皺眉不語,只是體內劍氣竅穴不斷地奔騰,為他輸送劍氣,只是頃刻間,他便瞇著眼,斬出一劍。
如果說之前那無數次出劍只是鋪墊的話,那么此刻的這一劍,絕對算得上盛大登場。
周遲這一劍橫掠,直接將小巷墻壁一分為二,兩條劍痕,在墻壁上,橫掠而去,一路之上,那些石磚都成了豆腐,很容易地被切開。
萬澈沒有想到周遲這一劍有這么可怕,他本來要鋪開一片血海,但在此刻,那一劍像是一線潮,硬生生將他那片血海不斷壓縮。
萬澈被逼著舉起自己的長槍,去抵擋那一劍,如今他已經沒辦法躲避了。
天地在此刻仿佛被一分為二。
長槍豎在他身前,宛如一棵經歷無數風雨的老松,要在這里硬抗一次大潮。
這一劍尚未消散,甚至說還沒有達到鼎盛之時,周遲已經往前走出一步,第二劍接著而去。
一劍便是一潮水的話,那么這便是緊隨而來的第二道潮水。
萬澈臉色大變。
要知道,遞出兩劍看似簡單,但要這么快,甚至第二劍的威勢更大,那就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了,那不知道出劍之人,體內的劍氣到底流轉有多快才行。
果真被自己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劍道天才?!
萬澈震驚無語,但還是很快便將渾身血氣匯聚于雙臂之上,硬生生丟出了自己手中的長槍。
轟然一聲,帶著無盡血海的一桿長槍掠去,在大片劍氣里,破開一條大路。
萬澈在此刻,大踏步往前奔跑過去,在這樣緊要的時候,一般修士只怕會選擇暫避鋒芒,但他卻不會,因為他無比清楚,此刻一躲,便沒了精氣神,沒了精氣神,就必敗。
正如梁王所說,他不像是一個武夫,而是賭徒。
但賭徒實際上最不缺的,就是勇氣。
賭一把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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