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這里自然還有相送的馬車,周遲看了最靠近皇城的那輛馬車,白池站在那邊,神色有些凝重,看到周遲之后,這才輕松不少。
周遲走上前去,白池微微點頭,率先進入車廂里,周遲相隨,重新對坐。
白池看了周遲一眼,問道:“今夜雖說性命無虞,劍心可蒙塵?”
這是他在見到那位大湯皇帝之后,才后知后覺想起的事情,即便沒有人愿意在皇城里殺了他,但若是用別的手段,讓他修行受阻,其實對重云山來說,也不是好事。
周遲微笑搖了搖頭,“并無大礙。”
白池看著周遲,發現他神色并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只是仍舊覺得有些感慨,自己心思果然不如宗主師兄縝密,要是宗主師兄在這里,這些事情絕不濟事后才想起,應該是早早就已經想到才是。
“峰主和那位皇帝陛下今夜說了些什么?”
周遲看著白池,看似是隨意問問,但他卻在等著白池接下來的答案。
提及此事,白池也有些感慨道:“問了些修行上的事情,大多數并不深奧,只是有些問題,還是不易解答,怎么來看,那位皇帝陛下已是當真在修行,而非泛泛了。”
“那皇帝陛下如今的境界?”
周遲說道:“峰主能看透嗎?”
白池的境界修為雖不如重云宗主和掌律西顥,但實際上他也早就是歸真境的強者,在東洲沒有太多人會比他更強。
白池說道:“與你一樣,天門巔峰。”
聽著這話,周遲微微蹙眉,白池卻已經說道:“他才修行十幾年,開始修行之時已經晚了,人到中年才開始修行,在修行界從來是大忌,可他卻能在十幾年里走如此遠,實在是已經有些了不起。”
周遲點了點頭,從這樣來看,自然了不起,但周遲卻還是不相信大湯皇帝只有這個境界,這樣的人物,其實不管是萬里還是歸真,都在周遲可以接受的范圍內,就算是已經登天,周遲也幾乎不會太過奇怪。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雖然還沒見過那位大湯皇帝,便已經在心里生出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微妙,但周遲的直覺卻是告訴自己,這種感覺不會錯。
“峰主可以說說那位陛下在峰主眼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雖說今夜不過相處片刻,時間遠遠不算長,但白池畢竟是一峰之主,他能看到的東西,必然要比普通人更多,所以他的見解,可以參考。
白池看著周遲,遲遲沒有開口,只是仔細在思考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緩緩說道:“像西師兄。”
白池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大湯皇帝,但這四個字,便是什么都說了。
周遲便不再追問,只是微微點頭,開始想一些事情。
白池不知道周遲在想些什么,只是說道:“我們三日后離開帝京。”
聽著這話,周遲忽然回神,看向眼前的白池,說道:“掌律三日后抵京?”
白池搖了搖頭,“準確來說,西師兄今夜就已經到了帝京,不過他好似有些私事,也或許是好久沒有離開過山中,來了這座帝京,想要看個兩三日,也說不好。”
周遲聽著這話,即便覺得可能有些問題,但也找不出來,因為這件事從表面上看來沒有任何問題,重云宗主讓西顥來帝京將他們帶回去,西顥可以慢慢來,如今到了帝京,只說逗留三日,又不長,即便是重云宗主,只怕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