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我一直派人去查西顥在干什么,但你知道,他這樣的大人物,如果想不讓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們當然很難知道。”
李昭揉了揉臉頰,他雖然是這座城的半個主人,但有很多事情,他還是沒辦法做到。
周遲說道:“從我現在來看,他很聰明,西顥不夠聰明,但西顥絕對不是傻子。”
今日周遲評價了他的三個敵人,或者說三方敵人,寶祠宗是傻子,西顥不是,大湯皇帝是聰明人。
當然判斷無絕對,只是相對來說。
李昭感慨道:“這些好像都是很強大的人物,在你嘴里,怎么感覺都沒有這么可怕?”
周遲笑了笑,“如果最后我贏了,今天的對話讓你想起,你就會說我這個人真是了不起,如果我輸了,你可以說我自大愚蠢和自傲,好像都不太重要。”
“那你為什么要這么說,好像有點沒道理。”
李昭開口詢問,有些好奇。
周遲說道:“和朋友閑聊,肯定要裝一些的。”
李昭聽著這個答案覺得有些無語,卻又不好說什么,只好轉移話題道:“明日你們就要離開帝京了,你不離開白云居,想來就不會發生什么了。”
李昭知道了西顥來到帝京城,也知道了他本來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自然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周遲聽著這話,忽然說道:“不一定。”
李昭吃驚地看著周遲。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了。”
周遲站起身來,沒有解釋什么,只是走到門口,忽然看向李昭。
李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梁王。”
夏日大雨里的那場廝殺,既然知道那個人是誰,那么查到他是誰的人,就只是時間問題。
周遲點了點頭,想起什么,說道:“今日好似是我的生辰,我二十歲了。”
在東洲,二十是及冠,到了這個年紀的男子,便不能被稱為少年,而應該被稱為年輕人了。
李昭張了張口,沒來得及說話,周遲便笑道:“希望不是忌日。”
說完這句話,周遲便走了出來。
他拿起一把傘,走入了秋雨里。
……
……
因為有秋雨,所以白云居的那片湖面就無法平靜,周遲撐著傘,看著湖面,然后想著一些事情。
他自從確認白溪在很久之前便見過自己開始,他便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什么時候和白溪第一次見面的,但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這會兒站在這里,自然就又開始想這件事。
他仔細想了很久,但還是沒想起來,然后便看到了一把傘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一場秋雨,對兩個修士來說都沒有什么影響,但兩人還是都打了傘。
看著眼前的那把傘,周遲想著西顥真的很高。
他的身材已經算是修長,在世間諸多男子之間已經是出類拔萃,但比起來高大的西顥,卻還是要差了些。
不過看著西顥來到這里,周遲卻是毫不意外,因為他知道,西顥必然會來,三日之期,明日便要離開帝京城,今日自然要和西顥相見,不管他殺不殺自己,他都會在今日做最后的決斷。
如果西顥真下定了決心要殺自己,那么他就會選擇在今日動手,所以今日很關鍵。
但如果西顥真的要殺自己呢?
一個歸真巔峰的大修士,要殺人的時候,只有天門巔峰的周遲能扛得住?
其實他最好的選擇,是這會兒應該和白池待在一起,那位朝云峰的峰主說過自己死之前,會護著周遲。
但周遲卻很明白,如果西顥真要殺他,白池也護不住他,西顥殺心一起,周遲即便加上白池,也絕無勝算。
既然這樣,他去找白池,也沒意義,反倒是會斷送自己的一線生機。